何一鸿语重心长:“再好的感情也需要冷却期不是?荷尔蒙散去那就需要好好冷却思量眼下这段感情,你俩前阶段那么如胶似漆,连体婴儿一样。现在知雪……”
“我们没在一起过。”
何一鸿思绪一卡:“……啊?”
江寰凝视着眼前炽白的酒液,冰块晶莹地反射出身后一片人间迷乱,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pass了。”
那一刻,多年好友的何一鸿也几乎忍不住自己报复般的仰天长笑。他这发小顺风顺水二十有六,除性格障碍外几乎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没想到如今情场跌了个大跟头,可偏偏对罪魁祸首束手无策,只能憋闷地出来买醉,再谋划该如何登堂入室。
可见爱情这东西,沾了就没好下场。
幸灾乐祸完后,何一鸿正色起来:“我说家寰,兄弟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在这真心实意劝你一句——工作上,你威逼利诱运筹帷幄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用也就用了,对待知雪,你绝不可以动什么歪心思。”
江寰欲说什么,被他打断:“别跟我说,你压根没想过。”
江寰沉默了,干掉了酒杯最后一点杯底。
怎么没想过?那晚知雪大吵着质问他是他的谁时,他用尽力气才守住最后一丝理智,没做出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来。
现在回想,自己只是锁了门,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嗓子都是酒精辣过的低哑,说:“……我想过,但我……舍不得。”
何一鸿见他模样,心头触动,叹口气劝:“强扭的瓜不甜,要是知雪真的找别……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会强迫他,”江寰似狼狈似疲惫地阖着眼,说:“但我也绝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不知怎么地,这一瞬的江寰,让何一鸿脚底都生出密密匝匝刺骨的寒意来。
酒吧里忧郁蓝调逐渐升起,人群随着这萨克斯营造的暧昧氛围轻舞腰肢。
何一鸿要了杯白兰地,配着雪碧柠檬,一口干掉,大着舌头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过两天要去相亲迎接新生活,你要不要替我把把关?”
说完端详着江寰的脸,立刻摇头:“算了!我这还是不自讨苦吃了。兄弟,祝我成功!”
江寰举杯与他相碰,克制地又往食道中浇下一杯忘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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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下午,芬里厄基金楼下咖啡厅内。
钢铁巨龙游走在冬天青灰色天幕下,咖啡厅位于江城CBD核心商业地带,厅内墙壁上满是波普艺术热烈的色彩,而巨大的热带绿植隔开了每一卡座。
傅知雪匆匆赶来,怀里的九十九朵火红玫瑰连着本人的俊美眉眼叫人纷纷侧目。
落座后,只见徐青莱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相亲相在自家办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下,除非他有芬里厄老板那样的脸来拯救他的情商,否则直接垃圾桶。”
说完,把还冒着热气的一杯卡布奇诺推到他桌前,十指交叉,笑意吟吟问:“小雪啊,昨晚的剧本背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