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湖推门而入,走向办公桌,沈孟桥就像往常一般挺直地坐在椅子上,冷着脸,但阮湖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嘴唇都快没有血色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沈孟桥接过文件,但没有看,也没有让阮湖干站着,道:“好。你先回去吧。”
阮湖顿了一下,还是问道:“沈总,你身体不舒服吗?”
沈孟桥:“没什么。”
阮湖自动在脑内进行了桥言桥语翻译,如果真没事的话,沈孟桥会直接说“没事”,但如果说“没什么”的话,意思差不多就是“确实不舒服但是我不想说觉得有点丢脸”,阮湖是这么觉得的。
他有些担忧地蹙紧了眉:“又感冒了吗?”
沈孟桥吭吭哧哧的:“没有。”
阮湖仔细看着他,发现沈孟桥的右手一直没有放到桌面上,再仔细一看,一直捂着肚子。
阮湖:“又拉肚子了?”
沈孟桥:“……说了没有了。”
干什么每次都要说他拉肚子!而且那个“又”字,他明明就拉了一次,怎么这么讨厌!
阮湖:“沈总今晚吃饭了吗?”
沈孟桥虽然有些恼火,但仍然乖乖回答:“没吃。”
阮湖:“喝了可乐?冰的?三罐?”
沈孟桥:“你怎么知道?!”
“罐子没藏好。”阮湖走过去,敲敲他的桌面,“沈总,胃疼的话就别坐着了,躺下来歇会吧,我去给你买点稀饭和胃药。”
每次都要给沈孟桥买稀饭,那边的稀饭大妈都记得他了。
沈孟桥于是吭吭哧哧从椅子上起来,躺在沙发上不动弹了,嘴里仍在辩解:“我没藏。我本来就放那里……”
阮湖敷衍到不能再敷衍了:“好好好。”
沈孟桥:“……”
他羞耻地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嚯冰可乐被抓包的事实。
阮湖让他别动,他也就严严实实躺在那儿,时不时因为胃疼呼出几口气,自己给自己摸摸肚子,阮湖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门一声轻响,他就把肚子上的手收回来,云淡风轻:“回来了?”
阮湖装作没看见:“沈总,先吃点垫垫胃。”
沈孟桥于是坐起身来,呼噜呼噜把稀饭吃完了,期间阮湖就坐在他旁边看着,眼神慈爱地仿佛看着自家的小猪崽子正在茁壮长大。
他吃完稀饭,又艰难地躺下来,可能是一下子吃的太快,肚子又有些涨疼,沈孟桥下意识想去揉揉,手伸出去了一半,突然想起来阮湖还在旁边,顿时触电一般收了回来,不敢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