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哄。

俞鹿两只手掌撑在桌子上,身体更加前探,认真地说:“怎么不关我事了?你要是流了血,受了伤,我会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的。”

刚才独自一人待着时,嵇允从头到尾,回忆了他们相识的过程,不是不知道她有多任性,有三心二意。而且,每每闯了祸后,那张嘴有多会哄人。而且在床上,只要将她弄舒服了,她什么都肯说。什么“喜欢”、“只喜欢你”这样的山盟海誓,她都会随口拈来。

他应该硬起心肠,不要被她那些迷魂汤哄住,好好将今天的事问清楚的。

可是,听了她这番服软的话,嵇允的心,却还是不争气地被触动了,甚至无可救药地,感受到了一丝甜意。

俞鹿瞧他脸色缓和了,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肯定想问都督为什么知道我背后有一颗痣吧?”

“其实吧,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是我之前有一晚去河里沐浴,被散步的他撞见了。我当时立刻就沉到水里了,可他应该还是看见了我的后背。”俞鹿思来想去,觉得萧景丞唯一能看到她那颗痣的机会,就是那个晚上了:“但他也就看到那一点儿了。由始至终都不知道我是女人。他又不是断袖,怎么会对我一个男人有兴趣?”

她一鼓作气地说完,才发现嵇允的表情怪怪的,皱着眉,有些一言难尽地审视着她。

“你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会用看女人的眼光看我啊。”俞鹿勉强将这件事揭过去了,捧起了药碗,塞到了嵇允的手中:“来,再不喝就凉了。然后去床上躺躺吧。”

嵇允垂眼,看着药汁,慢吞吞地说:“不想喝。”

顿了顿,补充:“除非你喂我。”

秉承着哄人哄到底的原则,俞鹿笑眯眯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