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答时,他又卖了个关子,凝视着我,说:“你以后就会懂了。”
等于什么也没说。
故作高深。
我无趣地想,接着,又闲聊着问他——像他这种满腹经纶的人,会不会觉得别人(尤其我)很笨?
嵇允听了,就放下了笔,转过来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不会。”
那语气怪郑重的。他还安慰我,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如果我真的不爱学习,也没关系,只要开心就好了。况且我还那么擅长马术呢。
这话我爱听。
我心情好时,就会画画,存心逗他,有时候画的还是不正经的画。嵇允第一次收到时,反应也很奇怪,双手拿着,怔然看了很久,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说我胡闹。抬头时,眼眶似乎有点红,仿佛有泪光在其中浮现了一刹。
之后,他就将我那幅涂鸦,郑重地藏进了一个匣子里。
颇有一种将垃圾当成宝贝的意思。
因为嵇允平时脾气太好了,所以,他唯一的一次发火,显得非常可怕,让我现在都忘不了。
那是发生在夏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