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贴了模糊的窗纸照入室内,桌椅床都蒙了一层暧昧暗色的影子。时间流动也黏腻了起来。沙发上的女孩似笑非笑, 微微后仰, 高高翘起了一条腿,优雅而跋扈,半张俏脸隐匿在了黑暗中,胸有成竹地等待着他弃械投降。

美而自知的人都是手握妙曼利刃的战士。知晓该如何将魅力化作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武器, 使得要攻克的一方无法抗拒, 成为她的傀儡。

阿恪望了一眼,便如同被烫着了似的,移开了视线,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不敢直视另一个人的笑容的感觉。喉舌发烫, 腠理蒸开, 热汗自后背爬渗而出,在肌肤上虫爬似的, 蜿蜒出了让他心痒的幽幽路径。

俞鹿弯了弯嘴唇, 抬起手腕,将腕上的那只淡金色的精致手表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只给你十分钟。还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

十分钟后。

狭小的浴室里, 哗哗的水流声停下来了。

里头一片寂静, 门也没有打开。里面的人, 仿佛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俞鹿想象到了阿恪在门板后面那副窘迫的样子, 就暗中发笑。低头看手表,数着秒数。

足足过了两分钟,她故意咳了一声。

里面的人才忽然惊醒,有了动静。

片刻后,门被推开了。

阿恪闷着头,耳根通红地出现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