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家算是一个警察世家,父兄干的都是警察。他父亲齐则央是黄江的市局局长,这样显赫的家世不禁让他的身份敏感了起来。

为了转交那支笔,我尝试了诸多方法,多半较为迂回。不是找齐锐的同级,就是找齐锐的同寝,想尽早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可大家伙统统戴了有色眼镜,认定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变着方子想要讨好局长家的公子。蒙受了种种不白之冤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月圆之夜,单枪匹马跑到了齐锐寝室楼下,隔空长啸三声——“齐锐!齐锐!齐锐!!”

那三声过后,齐锐果然走到了窗台前,我瞄准时机,操起笔盒就冲他扔去。紧接着,一记闷响传来,上方的人影突然弯腰蹲了下去。

随后,骚动声起,有人大叫:“齐锐!你怎么搞的,怎么满脸是血?这样不行啊,赶紧让校医来缝两针,我去叫,我去叫!”

“我操!哪个王八蛋活腻了,敢砸你!大家小心点,别靠近窗口,说不定还有埋伏!”

“别废话了!没见这血喷得像小瀑布一样么?齐锐,你挺住啊,没伤着眼睛吧?别傻站着了,赶紧找纱布帮他摁住伤口!”

我听着上方一阵手忙脚乱,猛地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只恨不能与齐锐换个个儿,替他挨那么一下。

一路气喘吁吁跑上楼,我顶开寝室门,拨开他的室友,把他一条胳膊环过自己的肩,焦急道:“我背你去校医院!”

说完,我拉着齐锐强行要背,就听他说:“你先别急行么?我这伤口才刚刚止住血。”

果然,经我那么一扯,他眉峰的口子又裂了开来,鲜血穿过指缝溢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