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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兄弟明面上虽然姓齐,骨子里却烙的是陈姓。他们自小就极少和齐家的亲戚走动,碰上逢年过节,难得一聚,也表现得格格不入。

有一年,齐则央帮着一个远房亲戚在市里开了一家娱乐会所。开张那天,他带着齐锋和齐锐登门道贺。围坐吃饭的时候,面对亲戚的频频夹菜,年幼的齐锐却连筷子也不动。

几番催促过后,齐则央忍无可忍,拍桌质问他为什么不吃。

年仅十岁的齐锐抬起了头,脸上满是义正辞严:“外公说了,这间会所是你强拆了别人的房子才盖起来的。这里的老板是个坏人,我不吃他的东西!”

稚嫩的童音恰如一柄长矛,瞬间刺穿了齐则央的面子与自尊。他当即挥下了一记耳光,却在半空中被齐锋给硬截了下来。

少年齐锋挡在了弟弟的身前,直勾勾地逼视他:“如果你要打小锐,最好先想想要怎么跟外公交待?”

那时的齐锋已经懂得了借力打力,他撂完狠话,牵起齐锐的手一并起身离席。陈向渠向来是他们的保护伞,是他们高贵身份的权威象征,是他们信赖并仰仗的真正亲人。

对于这一切,齐则央一直咬牙切齿,他很早便有了觉悟,陈家这两个小崽子是两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虽为他所生,灵魂却全然向着陈家。他们继承了他的头脑,却有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思维。

冷不防间,齐则央想起了凌天磊,相比起齐锋、齐锐,他的这个老来子最为擅长的便是听话,反让他横生出一份不曾有过的舐犊之情。

一晃多年,此刻,半头银发的齐则央踱步到陈婉华的照片前方,诡异而夸张地笑了起来:“蠢啊,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女人!要不是你当年非得揭发我,说不定到了现在,你还能做着你的官太太!”

语落霎那,窗外猝然横空劈来一道闪电,极速的光亮瞬间照白了昏暗的客厅。在这一闪而逝的亮光之下,一道漆黑的人影赫然炸现在惨白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