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抓起颜溯,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跑。
跑动中,有什么一闪而逝,颜溯猝然回头,不对。
在走廊上,那枚子.弹崩裂了弹壳,光线刺眼,弹壳崩落在地,像跳动的玻璃珠,旋转着,折射出阳光的轨迹。
弹壳上有花纹!
颜溯顿步,荆棘花。熟悉而遥远的荆棘花。
心脏骤然缩紧,沙漠里重重影像斑驳而上,犹如陈旧的墙面裂开,露出其下的血红砖缝,那躲盛放于沙漠的荆棘花,惨白。
“颜老板?”严衍察觉他神情不对,颜溯抓着他的袖子,那只手绷紧,绷出了青筋。
“不是……不是童家人……是……他……”颜溯断断续续地抽气,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可怕的恐惧,仿佛瞬间蒙上古老的灰尘。
“颜溯!”严衍搂住他肩膀,逼迫他回神。
“你向下……”颜溯猝然惊醒,他望向严衍:“你向下,他是来抓我的,你跑吧。”
“什么?谁?!”严衍举枪:“谁抓你?”
颜溯面颊绷紧,压低嗓音道:“你跑,我死不了。”
“我他妈不可能丢下你!”严衍一口否决:“提议作废!”
颜溯沉默,片刻后,快速道:“你的车能扛多少火力?”
“中小型TN.T没问题。”
“你开车。”颜溯将车钥匙塞给他:“我等你。”
严衍盯住他的眼睛,颜溯双目炯然。
严衍张了张嘴,须臾,他揣上钥匙,将枪丢给颜溯,朝楼下跑去。
兵荒马乱。
·
不远处山林后,背影高大的男人握着一枚怀表。
那怀表周身鎏金,表壳上雕刻着繁复的徽记,背面,一朵模糊的荆棘花。
表针转动,滴答轻响。
·
颜溯跑到最后,几乎没了力气。
拜那人所赐,四年前身体废掉后,他这躯壳到底一日不如一日。
颜溯咬咬牙,眼底狠厉一闪而逝,双眼微微充血涨红,他拔腿冲入走廊。
枪声大作。
颜溯头也没回,闪身钻进五楼实验室,他快速打量四周,橱柜、液体、药粉、各种实验仪器,墙壁和一道铁门,铁门没锁。
童家人究竟在疗养院做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大一座完整的理化实验室?!
一股刺鼻气味扑入鼻息。
在颜溯还是缉毒警的时候,这味道简直熟悉得要刻入骨髓里。
他们一家三代人,为这玩意儿死的死,残的残!
“操。”颜溯忍不住爆了粗口,循着气味奔去,一脚踹开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