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陈家吧,”付清乐先跟司机报了陈家的地址,才继续跟穆羽炀说,“等会儿到了陈家,妹妹的事不用特地跟他们说,给了钱咱们就走。”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估计那两人都忘了还有个女儿了。”穆羽炀愤愤道。
自从陈励撞破父母卖女儿的意图后他就不敢再把妹妹单独留在家里。这几年,妹妹被他安排到了寄宿学校,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也就节假日才会回家。以前陈励还在C市时也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自己租了间房,节假日就把妹妹接到自己那里住几天。自从去了A市当练习生,他就把妹妹交付给了一个远方表舅,节假日就把妹妹安顿在表舅家。
陈励的父母把房子卖了之后就一直租房住。房子还是十几年前租的,一间不大的二居室,家具陈旧,有些破败。他们住在六楼,没有电梯,楼梯漆黑脏乱。穆羽炀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无法接受,即便教养再好也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楼道的感应灯估计坏了,小心脚下,别绊着。”付清乐牵着穆羽炀的手走得极为小心。
穆羽炀努力辨别着脚下的台阶,跟付清乐说:“栗子说他们家以前条件挺好的,住的是大三居,还有辆车,结果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反差这么大他们是怎么接受的?”
“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啊。”付清乐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路。
穆羽炀忍不住叹了口气:“栗子真不容易。我要是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估计早就承受不住自杀了。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大概是因为妹妹吧,”付清乐说,“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妹妹,或许他真的已经这么做了。昨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陈励有中度抑郁症,而且有轻微的自杀倾向。”
其实陈励得抑郁症这件事穆羽炀并不意外,毕竟身处这样的家庭对身心都是巨大的折磨,再健康的人都能逼出病来。
“希望今天过后,栗子能放下所有的负担,重新开始。”穆羽炀道。
“但愿。”
两人按照陈励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陈家。他们还没走进远远就看到一家生锈的防盗门上被泼了红油漆,旁边的墙上用红油漆龙飞凤舞写着“还钱”两个大字。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励的父母家。
付清乐拉着穆羽炀走过去,曲起四指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开。
“不会又出去赌了吧?”穆羽炀猜想。
“不会,”付清乐笃定道,“高利贷已经上门催债了说明已经很急切了,这几天他们不敢出去乱晃,估计以为又是来催债的装不在家。”
“你这么肯定?”穆羽炀扭头看他。
“经验之谈。”付清乐说又敲了三下门,没得到回应直接对着门内喊,“陈启泽先生在吗?是您的儿子陈励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