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是不是还在怪他?算了,毕竟曾经是好兄弟……”猪八戒凑到敖春身边,此时的敖春已比他高出半头。
“我没有这样的兄弟。”
“其实,他已经知道错了,还把以前的毛病都找出来,一股脑全改了不是吗?”
“他改了,我姐姐也回不来了!”
提起已逝的敖红,猪八戒突然想起东海一桩奇事,“对了,你姐姐的肉身为什么会丢呢?人都死了,谁要肉身干什么呢?”
敖春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失去最要好的姐姐已经痛不欲生,却连姐姐的肉身都没能守住。
他一个人缓缓走在熟悉的净坛庙回廊里,穿得素淡,半为佛祖,半为姐姐。于敖春而言,每一次路过这条必经的露天长廊都不啻于一次酷刑。当年四个人在净坛庙设陷阱戏弄哮天犬、打败二郎神的欢乐回忆都被命运的无常焚化成灰,脑海里反复闪现的不过是苦涩的余烬。还有那个清丽又浓烈的姑娘,装神弄鬼,古灵精怪,每一次想起她,他都觉得心间盈满了馥郁芬芳,可是再一想起她满心满眼都是沉香,那种馥郁又变成烧心的毒药,啃噬着每一寸相思。
终究是,好梦易碎,乐事难常。
……
衣帛破空之声伴着溪流鸟鸣与日同升,与夜同落,熟悉的身影终于再度出现。沉香忙收功立好,忍不住惊呼出声,“唠叨,你可好狠心啊,一个月都不露面!”
唠叨横了沉香一眼,“我狠心?好,我走了!”
沉香赶紧将人拉住,连连认错,“哎哎哎,我错了,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唠叨哼道:“能撑船的是猪八戒的肚子!”
沉香见唠叨肯同他贫嘴,便知气消了,大起胆子将手肘搭在他的肩上,“唠叨,反正您已经处罚过我了,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说着,接过唠叨递过来的水壶里猛灌几口,只觉山间云气袅袅可爱,“不过,我的法力还是不行啊……”
“法术和武艺很快就能学会,但法力不是十年八年就能练出来的。”
“那……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方法嘛……”唠叨仰望层云,喃喃自语,“好久没见太上老君了,也不知他身体如何……”
……
一阵剧烈的天摇地动,连灵霄宝殿内玉帝和王母的纯金雕龙几案都颤晃不止,除了八百年前美猴王大闹天宫,整个天界上万年都没出过这等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