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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练功的时候总是“差不多”“差不多”,所以到关键时刻总是差一点……
……
因为自己太愚昧吗?
……
……连你娘为什么被压在华山都不知道,还妄想救出你娘,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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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朵云……慢慢散成雾……地上的风在追逐……在追逐……”
他和母亲此生全部的交集,就是在这三丈见方的幽暗秘牢里寥寥数面,而他的父亲,在岁月里不知不觉地老去,用所有短暂易逝的青春守护着最初的山盟海誓。
“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棵树……”
沉香想不起自己曾如何在母亲的臂弯里安然睡去,不知道是从哪一次离开母亲怀抱时起,就是穷尽二十年都追不回来的诀别。
“一家人在屋里住……屋里住……非常非常的……幸福……”
光柱内的光线如扭曲的闪电般骤然躁动,在圆台与七彩石之间上下流窜。七彩石的光彩依旧柔柔地辉映着,不感昼夜,不知冷暖。
“娘……”
沉香颤抖着握紧手中的开天神斧,身体却被一种冷酷到近乎残忍的理性束缚着,终究没有真的冲上去劈那光柱。
“娘——”
蓦地,流线般的光华从七彩石中溢出,丝丝缕缕地顺着山体的裂缝向上飘出。
沉香望着突然开始变化的七彩石,面露茫然。
越来越多的光华从七彩石里抽丝般地飞散,穿过子时的月夜,穿过高高的层云,不知飞向何处。金色的字符跟着从七彩石里逸出来,顺着线状光华的路线也飞升上去。
杨婵的身体悬空飘起,光柱在这时突然炸开,沉香本能地抬袖遮挡了一下强光,再看时,只见原本的圆台不知为何化作了一朵七尺莲花,淡粉色的花瓣正灼灼盛开,莲花上,碎光里,飘下一个白裙胜雪的袅娜女仙。
热血在身体里狂放奔腾,沉香已然忘却了时空。
“三圣母……”
沉香闻言转头,见刘彦昌就站在幽暗的玄门口,布着细纹的眼里映着莲花的光彩,犹如暗夜灯烛。
女仙喊出了来者的名字:“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