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我送你回家。”

林远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做完工作！”

“这么久以来，你一次都没做完过。”萧梓桁无奈地看他一眼，叹气：“回去睡觉吧，不然你明天起不来。或者，你更愿意住我家？”

“不用了，不送, 我走了。”林远非常迅速流畅地说完, 转身就走。

结果被萧梓桁抓住了手腕：“说了我送你。”

“我家这么远, 送来送去的多麻烦, 更何况我也开了车的。”林远使劲把自己手腕往外抽。

“那你送我吧。”萧梓桁相当从善如流地改口, 并肩走在林远旁边，冲他粲然一笑：“正好我没开车。”

林远：……你故意的吧你。

林远还是把人送到了。

临下车之前，萧梓桁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下了车。

林远不知是为了争那一口气还是想结结实实地给方子华打脸，他的设计图错误越来越少，而且他的工作任务也能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全部做完了，相比他之前简直就是有了质的飞跃。

方子华也从每天例行的嘲讽，到后来略有微词，最后恢复了高傲的沉默，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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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完成整个设计任务的那天，就连林远也久违地有了一些成就感。

而在领到那一个装着钱的信封时，他恍惚才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做这件事的。

萧梓桁将一个玻璃盒子塞到他手里。

那是St.圣家堂的模型，漂亮的尖顶建筑，彩绘玻璃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每一根柱子上的浮雕，每一扇彩窗的浮世绘，每一扇门上的暗纹都是按真实建筑的比例进行缩小的，不难看出拼模型的人有怎样一颗七巧玲珑心和见微知著的洞察力。

“送给你。”萧梓桁捧着那个玻璃盒子微笑道。

林远在恍惚中接过了那个玻璃盒子，一时间他有些沉默。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他拒绝了这个盒子，他将盒子推回到萧梓桁胸口。

“我不想要。”

萧梓桁沉默了一息，却并没有放弃要把这个盒子继续塞到林远手里的想法。

就在两个人的推让间，林远猛地松了手，那玻璃盒子“啪”地一声猛地摔碎了，刚刚还栩栩如生、精致小巧的模型，顿时被摔得七零八碎落在地上。

那迷你版的彩绘玻璃窗被摔碎成了两半，日光灯刺眼的白光落在那断面上，光影割裂了两人。

林远看了一眼那摔碎的彩窗，有些心虚，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昂起下巴：“我说了不要的，是你硬要塞给我……这可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