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陪在他身边。
沈秋庭沉默地揪了一会儿他的袖子,忽然面色苍白地笑了笑:“他说的也对,不是所有人都乐意修仙,奢求长生的。”
若是不求长生,只求寻常人的柴米油盐和生老病死,未必不是美满的一生。
可是燕尽欢这一生,既没有机会求道长生,也没有机会像寻常人一样生老病死。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出发的时候,下了一夜的细雪已经停了。
一轮新日挂在天空中,映照得满街细雪柔和而明亮。
来送客的是一直跟在燕尽欢身边的小弟子。
沈秋庭一直没看到燕尽欢的身影,心里忽然一动,若有所觉地看向了小弟子。
小弟子将一块解签用的玉简交到沈秋庭手里,嗓音哽咽道:“这是师父的最后一卦。师父说沈前辈这次出行有一劫,破解之法已经在这玉简中了。”
就像燕尽欢上次说的,这一卦终究是要算的。
小弟子说着说着,眼眶一下子红了,却还是挺直了稚嫩的脊背,宣布道:“家师已驾鹤了。诸位是家师的朋友,若将来有所求,天机楼必义不容辞。”
小弟子将燕尽欢的交代转述完毕,便走了回去,吩咐守门的弟子关了门。
按照天机楼的规矩,楼主仙逝,天机楼要闭门谢客一个月,新任楼主才可以重新起卦。
他们这一门窥视天机太多,少有人能寿终正寝,却还是一代又一代地传下来了。
师父死了,但天机楼没有倒下。
他们这些小辈依旧可以支撑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