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睁开眼:“怎么话只说一半?”
“王爷托臣求问皇上,能否再拨五百人,随行上路……”曲沉舟话没说完,听虞帝冷哼一声,忙匍匐在地:“皇……皇上恕罪,是臣多嘴。”
“再五百人?他也就是瞧你老实好说话,换第二个人,都不会敢在朕面前说起这话,”虞帝闭目小憩片刻,斜眼瞥他:“你怎么看?”
“是臣多嘴……”
“朕在问你话!”
“是……”曲沉舟直起腰,咬着下唇冥思苦想,才轻声回答:“皇上,臣没什么见识,从前连出个大门也怕,京城更是没出过几次。想着王爷这一去那么远,心里害怕,想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虞帝看他片刻,忽然忍不住嗤笑出声,叱责道:“好小家子气,当景德像你一样么?”
曲沉舟低头诺诺。
“到底是个孩子。”虞帝看着那张花草笺,竟不知怎的冒出这样一句。
“回皇上……臣今年已经十七,不是孩子了。”
“没说你,”虞帝笑着呵斥,示意他往下说:“另外两个呢?”
“怀王爷宁和,无虞。”
曲沉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可那张看似温和的脸第一次那样近在咫尺,如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只有用尽全力压抑自己,没有歇斯底里地扑过去。
如果一句恶毒的卦言也能让怀王覆灭,他一定义无反顾,可他更清楚,与柳家不同,朝中明里暗里为怀王说话助力的,不仅仅是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