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延顺着栏杆滑跪在地上,将脸埋在双手中,无声呜咽。
直到阵阵寒意一直搔到了骨头里,他才渐渐清醒,四周黑得看不见影子,自己竟这样歪躺着睡过去。
叫醒他的不光是寒冷,还有在上层走动的脚步声。
好几个人的脚步,而且这个时辰过来,必然不可能是送饭的狱卒。
慕景延一个骨碌爬起来,没等台阶上的铁门洞开便放声高喊:“什么人!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缓慢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下来,提着马灯的人走在后面,将为首那人的影子一直拉长到越过栏杆,将慕景延整个吞下去似的。
“柳……”慕景延的呼吸急促起来:“柳重明……”
墙上的烛火被点亮起来,将扶刀而立的那人照得更加清楚,他几乎是看着柳重明长大,却从没觉得这张面孔看起来会如此令人胆寒。
站在略靠后一些的,是凌河。
慕景延仿佛看到了一点光亮,忽然厉声高喝:“凌河!本王知道你清正廉洁,公正不阿!本王是冤枉的!我没有起兵反叛,是白石岩派人杀我!我才不得不逃回京的!你让我见皇上!你让我给皇上上书伸冤!”
凌河仿佛例行公事似的向他点点头,看着狱卒先去一旁的牢室里,将曲沉舟扶出来。
三人就这样站在紧闭的牢门前,受审的人,只剩下慕景延一个。
“凌河!你竟敢偏帮柳重明……”
他脑子里一团糊涂,更是恐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站在柳重明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