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诗寒稳稳站着,看她如刁仆一般丝毫不惧,“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兄长上面并无长辈,我也无父母,两情相悦罢了,况且我和他已有夫夫之实,就算没有媒人做证又如何?天地为媒。”
“你如今收了那家的好处就没了媒人的本分,竟想给这家说妾不成,说妾倒是没那么多规矩,”焦诗寒看了旁边的娘俩一眼,“反正都是不知羞耻之人,只是我兄......夫君要的妾哪是那么随便的,一个村姑就能打发了?”
“你——”媒婆心中气愤,骂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失了自由身的贱仆!你还看不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了?怎么着也比你好!”
“看来你了解过我,”焦诗寒不慌,这婆子先生气了就是她输了,自乱阵脚,说道,“我家夫君极爱重我,契约书又不落他人之手,我怎失了自由身?再者,仅是相貌而言,你说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长得像个芋头。”
最后一句他揶揄得小声,但足够他们三人听见了。说完还冲沈二婶子吐了下舌头。
看到那个姑娘气急败坏地拽她娘袖子,焦诗寒笑了一声。
沈二婶子安抚住自家姑娘,皱着眉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媒婆的腰:“你到底行不行?”
媒婆沉住气,悄悄挡在焦诗寒前面,在背后甩帕子让她们偷溜进院里。
沈莲不服气,甩开自己娘的手,撞开媒婆猛推了焦诗寒一把,正好磕在后面的柜台上,撞落了柜台边的茶盏,“啪”地一声响,焦诗寒捂着自己磕到的腰脸色发白。
沈莲:“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还不是一个暗双,你——”
她还没说完,团团就满脸凶狠地扑到她身上,沈莲惊叫一声,吓地左右躲闪:“娘!”
沈二婶子护着自己闺女,但也被团团的尖牙唬得连连后退,冲着焦诗寒道:“你你你赶紧把它赶走!要不然,要不然等我家闺女进了这家门,第一个就先把你发卖了——”
“你要卖谁?”沈文宣站在店铺后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这店里不请自来的三人,他在书房听见外面有东西碎了,狗剩又在叫,赶忙出来,没想到能见这么一场大戏。
快步走进去抱起地上的焦诗寒,沈文宣一边往对面的医馆走一边冲葛武成说道:“麻烦葛兄看住这三个人,别让她们跑了。”
葛武成点点头,拦在她们三人面前,葛离“啪”得一下关上了前后门。
沈二婶子自知不妙,一边注意着近处的狗一边赶紧做小伏低地道:“我家这小女不懂事,性子莽撞了些,但本性不坏,就、就是跟刚才的小双儿有了点儿冲突,没想到能撞倒他,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人就放我们走吧,改、改天我们带东西上门再来道歉。”
葛武成垂眸看了三人一眼,刚才理直气壮推人的已经躲到自家娘后面了,哼笑了一声说道:“这事你得跟沈兄弟说,况且各位看样子是来提亲的?那就等着吧。”
沈二婶子:“这、这......还是算了吧。”
这已经闹得这么僵了,谁还想着提亲那挡子事。
刚说完沈文宣就开门进来,手上拿了把剪刀:“算了?我可不打算算了。”
大步朝她们三个走过去,手上的刀尖明晃晃的,葛武成看着心中一惊,说道:“她们是不好,但怎么也没到要死的地步。”
听到“死”字,那三个妇人吓得脸色苍白,闭眼尖叫一声。
沈文宣三刀子下去,地上落了三团头发。
他紧挨着根剪,她们发髻梳的简单,一头的头发顿时没了,像刚还俗的尼姑。
沈文宣剪完将剪刀放在柜台上,看向葛武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葛武成看向地上手抖得不成样子,脸上的妆容哭成一团的三人,再看向云淡风轻的沈文宣,突然觉得这个人真是不一般地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了三个女子的发,不是让她们无颜活在世上吗?
但……总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一点儿。
葛离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沈文宣皱眉瞅着哭得不停的三个:“还不快滚?”
没什么比被人欺负到家更让人憋屈的了。
沈二婶子用帕子在头上一蒙,因为有军爷在场,她也不敢对沈文宣怎么样,哭哭啼啼地捡起地上的头发,护着自己女儿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