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池奕赶紧看过去,那棵树的颜色又变了,树皮开始零零散散地剥落,显然是缺乏灵力的结果。而最顶端的树枝已经燃起了火星,还在向中央蔓延,夹在其中的木盒子岌岌可危。

这时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力,那凝气露的作用似乎真的消失了,浑身已无阻滞之感。于是池奕迅速跑到树干的孔洞处,将自己的手心贴了上去。

听杨顺的意思,这树需要的灵力不多,损失灵力最多让人身体虚弱,不会造成致命伤害。而且自己把灵力灌进树里,它本身没有损坏,就不会对贺戎川体内的灵力产生影响。

他不介意损失一些灵力,他真的太想看那木盒里的信了,只想求个安心。看到盒子里的信,确认了他喜欢的人并非十恶不赦,他才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可他忽然想到……杨顺布了这么个局,把贺戎川吸引过来,要达到什么目的?他刚才说,想让贺戎川出点什么事……

——不好!

池奕自己损失点灵力没关系,他本来就力不能缚鸡。可贺戎川是要上战场的,灵气和体力对此人来说至关重要啊!

刚想到这些,他就看见杨顺将送人上高台的平板一脚踹下去。

贺戎川毫不犹豫地站到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助攻n号的盒饭煮好了ovo

第99章

杨顺这便要去拉那平板接贺戎川上来,池奕心里焦急,可自己在输送灵力走不开,便朝徐桐喊道:“徐姑娘快拦住他!”

徐桐应了一声刚要出手,却听下面贺戎川冷冷道:“婉嫔,你听谁的?”

她一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小两口的事为啥要把她扯进来啊!

自打池奕进宫,徐桐就一直在揣度,这二人之间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多少是互相利用自保求荣。可现在看到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才明白,也许他们就是太过真心实意,才越逃越远。

于是她假装出手去拦杨顺,却招招留了余地,不理会池奕的哀嚎,硬是让杨顺把那平板拽了上来。

上了高台后,贺戎川一脚踹在杨顺膝窝上,那人的双腿便似断了一般跪倒在地。他让婉嫔将这太监捆了,然后靠近树干,强硬地把池奕扯到一边,用自己的手心堵住那孔洞。

池奕见状慌忙去拉他,“别……这树会吸人灵力,它喜欢你的阳气……”

说着又后退两步,“杨顺!这树到底有多厉害,被它吸干会怎么样?!”

杨顺此时已被徐桐五花大绑,面上神情早就扭曲,极度的兴奋与悲伤裹在一起,近乎癫狂,“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也就是灵力薄弱,支撑不了体内的血脉,从此握不住剑杀不了人……杀不了人的暴君,岂不是废人一个?!”

池奕闻言,手忙脚乱去掰贺戎川按在树上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阿川你别管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能把你扯进来,它真的会伤你身体啊!”

“不能伤我身体,就能伤你的了?不能亲自上阵碍着什么?难道朕的功业都是靠杀人么?”贺戎川的手始终没有挪开,厉声道,“树上那是你要紧的东西,对么?我在此用灵力撑着,你若还想要,就速带两个暗卫,找法子把它弄下来!”

池奕望向面前的人,他的额头鬓角已渗出了汗,按在树上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他喃喃道。

说它要紧,是因为那里装着贺戎川真实的过去,只有确证了他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暴君,池奕才敢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继续靠近他。

从一穿到这本书里,第一次见到贺戎川的时候起,池奕脑海里出现的不是这个名字,而从来都是“暴君”二字。原书作者这样称呼他,整本书都在写他的暴行,所以池奕一来就先入为主给他贴了标签。

此后,贺戎川杀人池奕觉得是正常现象,偶尔露出些许温情,池奕就觉得是暴君抽风了。平心而论,贺戎川从没真正伤害过他,但无论这人怎样对他好,哪怕将性命相连,池奕却始终不肯安心,始终在找寻确切的证据。

可仔细想想,如果那盒子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装的反而是贺戎川过去凶残暴戾的证据,他就可以以此为由拒绝他离开他了么?

当然不可能。

如果告诉当初在现代的池奕,他会和一个残忍嗜杀的暴君谈恋爱,他听了肯定觉得自己脑子有泡。可真的来到这个世界,对那个人生出感情后,却觉得那些事都无所谓了。

无论原书作者给他赋予了多少不可改变的过去,他爱的是眼前这个真实的人。

“我不要了!”池奕突然喊出,“那东西不要紧,烧了就烧了,你快把手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