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一身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倚着栏杆,一副轻松自若的姿态,正在和身旁人商讨事宜。

利落的短发,显露出饱满的额头与高挺的鼻梁,侧脸看起来硬朗而坚毅。

只稍稍瞥一眼他的侧脸,余殊心里就升起一阵无由来的难过。

好像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心弦,将一缕方安定不久的魂魄牵扯进深深的梦魇中。

怎么会?

为何庭雁会身在此处?

庭雁,林庭雁。

自打替他取了字,余殊都快忘了,当年岭南越王世子入京为质前,本名就是林放啊。

他余殊上一世贵为皇族血亲,圣眷优渥。一辈子本无牵无挂,偏偏入了男风,迷上了身为质子的林放。

那时他尚年少,未懂得弱肉强食,却已享受了上位者的强权,逼林放与他成亲。

他仍记得上一世越王大军压境、林庭雁倒戈相向时的场景,恍若昨日。

而此时此刻,与之相貌一致、姓名相同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前。

时间好像静止在千年前两人争吵不休的那一晚,余殊望着林放被侍卫押解离开的背影,久久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远处,林放走过长廊,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尽头。

第2章

自林放和助理离开后,余殊魂不守舍的在公司大楼里绕圈子,被梁旭找到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不好意思。”

余殊还挂念着方才见到林放的事,心不在焉地道了歉。

梁旭过去总是疑他耍心眼,刚刚才在化妆间内听大家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余殊片场救总裁的事,心里有些惭愧,将过往对他抱有的鲜明敌意收敛了些。

“你不常来公司,找不到路也正常,走吧,就等我们了。”

穿行过人群,所见都是陌生的新时代面孔,并无似曾相识之感。

若不是方才听到林放的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余殊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他眼睛没看身旁的人,闲聊似的问道:“梁旭,你来公司几年了?”

梁旭答:“我16岁就在老板的工作室里当练习生了,后来跟到岭悦,有六年了。”

听人提起过,林放是林氏的二少爷,一直养在国外。19岁他回国进了娱乐圈发展,第一年就拿到了国内的影帝,20岁的时候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来才岭悦。

按照梁旭的说法,应该是打从林放回国,就与他有接触。

余殊措了措辞,装作不刻意地提起:“挺久的。那,林庭……林总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半月前,他是因为原主出了事故才穿过来的。

如果林放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大概同样需要一个契机。

带着繁重的前世一生接纳现代的新事物以及原主的混乱记忆,必然要一段时间适应,身边人肯定能察觉到。

如果没有的话,想必是他多虑了。

毕竟魂穿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不可能时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