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

毛线?

林放也太心机了吧,故意用这种低低的口吻说话,骗得祖母也向着他。

可恶!

门锁转动,余殊扯着被子来不及做出安睡的样子,只好将被子蒙在脸上。

祖母的脚步走远,而林放在他床前停了下来。

被子蒙着眼睛,会不会一看就是装睡?

林放要是知道他醒着,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余殊正胡思乱想着,床沿一软,塌了下去。

他屏住呼吸,没做出反应。

下一秒,林放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道歉和辩解,林放只是躺在他旁边。

甚至没有扯他的被子,没有靠他太近。

林放身上香水味浓烈得很,若不是房间里开了窗能通风,余殊大概想将他扔出去。

余殊实在不知道该和林放说什么,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喜欢了太久,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昨晚在情绪紧绷下对他说出恶劣的话,已经消耗了余殊太多力气了。

无关软弱和认命,他总归是舍不得庭雁。

否则当年困于叛军,余殊想要苟活并非难事,他当初自我了断,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庭雁为难罢了。

余殊蒙着脸,身旁林放的呼吸逐渐变得很轻,频率也低了很多。

像是睡着了。

余殊扯下被子,侧过身子看他。

林放闭着眼睛,睫毛羽毛似的盖在眼皮上,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修理,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余殊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狼狈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昨晚做什么去了,没睡觉吗?连衣服都没换……

好歹也是来余家见长辈,这么不注重形象的吗?

林放睡着的时候,眉眼不似醒着时锋利,嘴唇随着呼吸轻微开合,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温柔。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余殊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笑了。

平心而论,余殊刚穿到这个时代时,其实是想过,若林放也能穿过来就好了。

他上辈子活得艰难,空有抱负才能却无处施展,只能沦为一枚废棋。若有幸重获新生,有一个新的开始,那该有多好。

房间里开着窗子,一直有冷风吹进来。

林放就这么躺着不盖被子,一会儿肯定要着凉的。

余殊坐起身,拖过自己的被子,往林放身上盖了点。

被子刚搭在林放身上,他似乎就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