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眼前的画面重新变得清晰。
宓葳蕤,再加上灵气加持,喻苏膝盖上的淤青大概十来天就能恢复。
不过他今日便要搬出竹林海,五日后惠仁帝启程回宫,之后很难每日亲自给喻苏上药,宓葳蕤也不觉得喻苏会乖乖听话。
想到这,宓葳蕤总觉得得让喻苏长长记性。
手下的力道微微一重。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喻苏轻呼出声。
其实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可他也不知怎得,在宓葳蕤面前,一点点委屈似乎都会被无限放大。
宓葳蕤抬起头,正巧看到顺着喻苏脸颊滑下的泪,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他伸手去抹。
结果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药油。
原本不过就是被药油辣出了几滴眼泪,这么一弄反倒像是开了闸,宓葳蕤一时间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喻苏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想睁眼可惜根本睁不开。
宓葳蕤手足无措,明知道喻苏在惠仁帝那受了委屈,他还光顾着让人长记性,“殿下,臣弄疼你了。”
喻苏摇摇头,“我只是被药油刺了眼,过会儿就好。”说着还打了个哭嗝,听着可怜兮兮。
宓葳蕤听罢心中愧疚更甚,“是臣的错,臣手下没轻没重。”
默默收回手重新按住膝盖上的淤青,动作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甚至还垂下头对着喻苏的膝盖处呼呼了好几下。
这个做法是他从脑海的角落里扒拉出来的记忆。
彼时在长洲山的仙灵大典上,他的剑气划伤了同台比试者的侧脸,那名修士下台后便让自己的道侣呼呼,说是呼呼便不痛了。
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什么仙术。
伤口在那,痛肯定会照样痛。
不过呼呼后,他确实察觉到那名道侣原本不安暴躁的气息平静了不少,想来这呼呼应该是有些妙用的。
喻苏在宓葳蕤俯身时还有些莫名。
等膝盖上传来阵阵凉气,他睁大眼睛看向宓葳蕤,眼里的泪就这个要落不落地挂在眼眶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膝盖传遍全身,喻苏缩了缩双腿,他没想到宓葳蕤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喻苏推了推宓葳蕤的肩。
“殿下在臣面前不必逞强。”宓葳蕤被推着坐起身,看着喻苏说出这句话。
喻苏讲不清楚,但不妨他强硬地拒绝,“已经不疼了……我说了是沾了药油的缘故,你不必如此。”
这才呼呼了几下,喻苏便止住了泪,可见这法子到底还是有些效果的。
宓葳蕤看着喻苏仍旧泛红的眼眶,到底还是开口道:“这药油少说还得涂个四五日,臣稍后便要回自己的院落。”
“我会记得涂药,这伤并不重,你太过担心了。”喻苏这会儿说话带着鼻音,声音软软的。
就连称呼也不再是疏远的宓少师。
宓葳蕤盯着喻苏看了许久,直把喻苏看地又保证了一遍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