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灵气不足,为保药效,无奈之下只得加大药量,甚至往炼制的药材中添了一味虎狼之药。
这药短期内还能以假乱真,时间一长,只会从内里毁了服药之人的身子。
三个月已是他拿药人试药后,所能维持的极限。
如今惠仁帝已经服用了一月有余。
窦章不敢赌。
毕竟惠仁帝便是保养的再好,恐怕也比不得无病无痛的青年人,指不定哪天便会突然发作。
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续上用灵气炼制出的百龄丸。
可续也得有能续的东西才行。
没有灵气,两手空空,他怎可能凭空拿出东西。
窦章越想心越慌。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也想过继续让宓葳蕤来炼制。可这次提前发动母蛊似乎真的伤到了宓葳蕤的经脉,伤好后,宓葳蕤炼制出的丹药都平平无奇,窦章见此心情矛盾复杂。
虽说早在给宓葳蕤下双生蛊之时,便清楚会有这一遭,但现如今见自己亲手毁了一个天赋极佳的药师,偶然想起,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好受。
窦章想,大概是自己有些物伤其类。
宓葳蕤今后若是要怪,就怪他命该如此,谁让他是五皇子的命定之人呢。
五皇子乃帝王之相,受天命护佑紫气加身,喻轩怕被反噬不敢直接下蛊夺取紫气,顺藤摸瓜便找到宓葳蕤。
作为命定之人,一旦宓葳蕤的心脉受损,灵气被夺,喻苏周身的紫气便会帮他修补。
日积月累,总有耗尽之时。
失了紫气却有着帝王之相的人,就如龙遇浅滩,注定没什么好下场,而宓葳蕤作为命定之人,等到那时,必定会发觉,说不定还会反过头疯狂报复。
是以,五皇子和宓葳蕤必须死!
一个也不能留。
想到这,窦章的心重新冷硬了起来。
“王爷,你便是一月没有灵气滋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妨碍,但是皇上那,万一有什么变故,岂不是会打咱们个措手不及。”窦章语气放软了些,言辞间还有几分恳求。
听了窦章的话,喻轩权衡了一番利弊,似乎被说动。
“你且等等,我去取剩下的灵气给你。”
“王爷深明大义,有此心胸,必成大事。”灵气到手,窦章喜形于色,却没注意到喻轩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午时宴请后,众人依次离去。
升为端王的喻轩亲自将窦章送到王府门口,这份礼遇并不会让其他人觉得奇怪,但宓葳蕤却敏锐地察觉到,窦章克制的喜悦,以及喻轩难掩的杀心。
登上马车,再返宫中。
因着惠仁帝身边带着赏赐前来的内侍已经早一步回了宫,如此省了窦章与宓葳蕤回宫后还要去永华宫回禀。
甫一回到青云阁,窦章便急匆匆地说要闭关炼药。
宓葳蕤看着青云阁的殿门关上,又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慢慢悠悠地转身朝听雨楼走去。
没有了宿主,被迫委身于瓶罐中的子蛊察觉到熟悉的灵气,不安地躁动着。
当熟悉的灵气愈来愈远,子蛊开始下意识碰撞瓶身,直至筋疲力尽,摊着虫身半死不活地放弃挣扎,才被宓葳蕤一咕噜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