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婆躺到了自己家的床上,对自己儿子道:“杨槐,我想喝一碗白面疙瘩汤,你让阿诚夫郎给我做一碗。”
话是对着杨槐说的,可视线确是盯着季诚,待杨槐出去后,他做到床边轻声道:“杨阿婆,是有嘱托要告诉我吗?”
“阿诚,阿诚,杨槐还小,我们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杨阿婆的眼睛里好像闪着最后的光,把唯一的儿子托付到了他的身上。
“你已经是秀才老爷了,以后还会是举人老爷,还能...”杨阿婆剧烈的咳嗽,胸腔的震动好像整个肺都突出血肉一样,“阿婆求你,求你照料一下杨槐,让他给你家当牛做马就行。”
“可千万不要让杨槐,像他哥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季诚心头一紧,人世间的血脉亲情,如丝如缕,这老妇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回不来了。
“阿婆,放心从前我对杨槐什么样,以后也是什么,以后他的前程嫁娶我都会看着的,万不能让他叫坏人诓了去,”这时候,他也只能了人牵挂。
人的一生如大梦一场,或如草芥或如蚊蝇。
漫漫长路,把握好己心就不会走错路。
更何况杨槐这孩子沉稳有胆魄,长大了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
一碗白面疙瘩汤杨阿婆只喝了一口不到,便再也咽不下去了,下身也开始排泄。人赤裸裸的来,走的时候也要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回这世间。
杨阿婆一口气吊着熬到了子时,一辈子的心血只剩了下了薄薄一层,这薄薄一层看着自己的儿子,汇成了一点,积蓄了所有的力量,拽着杨槐道:“杨槐!杨槐!我的儿子...把娘埋在你爹身边,以后就能日日看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