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没回答,这小子自个儿就能撑起一台戏,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会儿惊讶的张大嘴,一会儿激动的握住拳,一会儿委屈的撇撇嘴,挺戏精的。
终于将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时砚直接就着屋檐下的水缸洗了手,一手拎起喋喋不休的儿子,朝站在角落倔强又羡慕的看着他的闺女招手:“阿云。”
在小小的苗开云的记忆里,他爹总是怯懦的,是嬉皮笑脸的,是爷爷嘴里没出息的男人,是奶奶嘴里骗婚的骗子,是娘亲嘴里不正经的男人,是厨娘嘴里好吃懒做的男人。
他只喜欢弟弟,从来没温暖的唤过自己“阿云”。他经常因为各种理由和娘亲吵架,每次都被娘亲赶到外面和马夫一起住。
娘亲以前常私底下和自己念叨说,等阿云长大,她一定要为阿云寻一门天底下顶好的婚事,再也不走招赘的路了,能招赘进来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苗开云的记忆里,有很多别人关于她爹的说法,可唯独没有她自己的印象,因为她很少有机会和她爹相处。
以前她觉得是她爹只喜欢弟弟不喜欢自己,后来她从厨娘嘴里听说,是娘亲不想让她爹和她相处,怕她被带坏了。
现在,看着朝自己伸出的那宽厚的大手,小小的苗开云觉得,或许大家都想错了,爹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他也没有大家嘴里说的那么坏。
他还让弟弟给自己糖呢,以前家里人只会说:“阿云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
“阿云,弟弟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对弟弟好。”
可从没人对弟弟说:“你有好吃的要分给姐姐一半儿,吃独食要被打断腿呢!”
或许,是大家对他有误解?
这般想着的时候,阿云心里紧张,手里紧紧地握住弟弟给自己的糖,用力的抿着嘴,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试探性的往她爹那边儿走了两步。
时砚见人动了,上前两步,一弯腰瞬间将人抄近怀里,左手儿子,右手闺女,两个孩子稳稳地坐在他胳膊上,感觉新奇极了。
阿云心想:“这是爹爹第一次抱自己呢,和奶奶,娘亲的感觉都不一样。”
“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