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个更响亮迫切的声音:“方蕊,你们快来。”

是院长,李院。

方蕊安抚了两句小朋友们,便带着段流流他们匆匆过去。

“李院,小雪怎么样?”

李院今年六十二了,离异,年轻的时候怀过孕,孩子没能活下来,丈夫离开了她。她便用了全部积蓄来办了这家孤儿院。

虽花甲之年,仍老骥伏枥,说话声音洪亮:“医生来看了,在屋里呢。”

后面,段流流手拽着许灏存的袖子,加紧步伐。

孤儿院有四层楼高,四楼是大孩子们的住处,十二岁至十八岁。

没有电梯,全靠一双脚走。

李院从一楼到四楼,气都不带喘下,进了靠楼梯的第二间房。

里面有三个人站在床边,两个是孤儿院的员工兼老师,一个是医生。

八张床,上下铺,左右各四张,靠左中间的下铺床上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她一只手垂在床沿边,手腕的位置缠了厚厚的绷带,但还是能看见上面染了夺目的红。

是血。

她割腕了。

可是,这跟许灏存有何关系?

医生是名出诊的外科女主任:“人没什么大碍了,我建议你们带孩子去看看精神科。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两位老师将人送出去。

段流流看着床上的女孩,她生得不错,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这样的女孩若自爱努力,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去。

但她却选择了自残。

“李院,我把小灏带来了,等小雪醒来,我一定让他道歉。”方蕊把许灏存拽到床边。

他眼神如一潭死水,吞没了所有情绪,口气吊儿郎当:“关我屁事。”

许灏存甩掉方蕊的手,要走,被段流流拦住。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敌人,“让开。”

段流流不为所动:“小灏,你信不信我?”她眼神坚毅,给人一种很强烈很安心的感觉。

他不说话,步子往旁边移,坐对面的床上。

约莫半小时,床上的女孩醒了。乔雪盯着上铺的床板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左手,上面缠了绷带。

她还活着。

李院扶她坐起身,她从几人中一眼就先看到坐在对面的男孩,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得薄凉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