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追出门去,穿越了雷电阵。
空气中血腥的气息弥漫,染红了我的双眼。
佩文蒂斯就在前方的崖顶上,每一次黑色身影的变幻都令空气发出轻微战栗,飘散的血腥味更浓几分。
杀戮在瞬间结束。佩文蒂斯定下身形,地上多了数十具手执武器的男性尸体,从兽性的面孔和多毛的四肢来看,他们是狼人!
他的身侧突然出现了同样一袭黑衣的身影,夜逻手执镰刀,神情凝重。
“王,恕我来迟!狼人白刃一族趁我们忙于血奴疫情之时冒犯暮城之巅,打搅了王安眠!”
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回应,夜逻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我正想警告他今天王很不对劲,佩文蒂斯却开口了。
“……阿普斯里,费地培森噶亚,依地伦第尔,哈森斯里卡帕……”
那是我曾经听过的,跟指环上的咒语发音相似的语言,完全不知道佩文蒂斯跟夜逻讲了什么,只见夜逻的美目越瞪越大。
说完之后佩文蒂斯便闭了眼睛,向后栽倒。
“王!”夜逻一下子抱住了他。我掠到他们身旁,佩文蒂斯好像又睡着了,面容恢复了沉静。
“这到底怎么回事?!”夜逻厉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醒了,像是在梦游。”我只能作出这样的解释,这短短数分钟内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刚刚他跟你说了什么?”
眸光闪烁了下,夜逻低声道:“……我也没听懂。抱歉,你们先进去吧,这里不安全。”
“好吧。我会陪着他直到他醒来!”
一把背起佩文蒂斯,我迈开大步走向雷电阵。
“晨晨!”夜逻突然叫住了我。回过身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关于你们的婚典,王已经交代过,我正在做筹备,请尽管放心。”
“……谢谢。”听着夜逻恢复平静的语气,我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对了,见过奈奈了吗?他非常想你。”
“晚上我会去看他。”夜逻淡淡一笑,“王的状况你也不用太心急,我相信王不会错过婚约的。”
“嗯。”抓紧佩文蒂斯垂在我胸前的双臂,我笑了。
步入雷电阵之时,我的笑容已消失。电闪雷鸣令我的耳中轰鸣一片,太阳穴也跟着抽动起来。
夜逻明明知道佩文蒂斯说了什么,却不告诉我。到底会是什么?!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学习那种古老的语言,决不能被蒙在鼓里!
接下去的几天,我没有离开暮城之巅半步。或是陪着佩文蒂斯入眠,或是看着他静静地沉睡。
无聊之时,我便研究起墙上关于德摩拉的壁画来。这组惟妙惟肖的壁画再现了传说中最强的血宿德摩拉从弑亲、涂炭生灵到被灭亡的故事。给我的直观印象,德摩拉就是个极度自我、冷酷无情的暴君,难怪最后他的十二位兄弟姐妹会联起手来将他消灭。
最后那幅画的背景是在一个很大的洞窟之中,十二名男女全都穿着灰色长袍,十二道炽烈的元素波直击正中央一袭黑袍的德摩拉。仔细观察画面,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十三个血宿中有四个脸上画了血泪,其中两个是德摩拉的兄弟,一个是姐妹,最后一个则是德摩拉自己。
他们在哭……
其他血宿都没什么表情,唯独他们四个在哭。
究竟是为什么?或许将成为后人永远难以揭开的谜团了……
等待总是格外漫长,尤其当我心头怀有疑问的时候。不过这几天来佩文蒂斯都睡得很沉很安静,没再出现那天的异况。或许那天的事纯粹是个意外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七天的中午,当我又一次陪着他入睡,昏昏沉沉之时,唇上突然传来熟悉的触感。
睁开眼睛,那双赤眸近在咫尺,幽深迷人的眸光似要摄取我的心神。
“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迫不及待要做我的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