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走吧。”杰米替瑞伊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叶和泥土，亲密地揽住了他的腰。

新购置的十来个酒桶到了，老管家巴兹正叉开粗短的双腿站在酒坊外，指挥着工人把酒桶一个个往里搬。近几年葡萄酒生意越来越好，瑞伊不仅买回了原来卖掉的三分之二土地扩建葡萄园，也开始适时扩大酒坊的规模。

经过巴兹身边时，瑞伊拍了拍老管家的肩。巴兹的头顶早已秃光了，正掏出花格大手帕勐擦脑门上的汗呢，转身看到是他们立时咧开了嘴。

“巴兹，你可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啦，悠着点。”瑞伊笑道。

“放心吧瑞伊主人，我这身子骨还结实得很呢，保管能活到一百岁！”巴兹乐呵呵地回应。

进入餐室，诺拉今天准备的是加了奶油、果酱和柠檬汁精心烘烤而成的苹果蛋挞，再配上一大壶清鲜果茶，空气中香气四溢。

瑞伊和杰米靠在白色沙发中，悠闲地品着茶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自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在瑞伊浓密依旧的金发上，煜煜生辉。

杰米忽然伸出手去，轻抚瑞伊的鬓角：“你有白发了，瑞。”语气中很是心疼。

瑞伊的唇角轻扬：“小乔尼都进约瑟克学院了，我们也该老了啊，时光对谁都是公平的。”

杰米也笑了，深情地凝视着对方沉声道：“不管怎样，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瑞伊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出声，只是握紧他抓着自己右臂的手。

“……乔尼快放假了，过两天我们把阁楼清理清理，给他腾一间画室出来。”

“行啊。”杰米停顿了下，“不过，你还是希望乔尼回来继承曼特尔庄园的事业吧？”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让他自己选择，我们就别操心了。”瑞伊平静地说完，突然低低咳了起来。

杰米立刻腾出手拍着他的后背：“瑞，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

“这么多年了，清除魔化留下的慢性病虽然无法根治，也严重不到哪去。放心吧理查，我们还有很多计划要一起实现，我不会食言的。”瑞伊抬起眼睛微笑，蔚蓝色的眸子如同遍洒阳光的宁静海面。

“没错，我们还要一块儿出海看日出，重温当年的感觉……”杰米揽住瑞伊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知道吗？当年遇到那场海上风暴时，我真的好想和你死在一起，那样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瑞伊听着他的话，一口气喝完了果茶：“我当时跟你说的那句话，也是认真的。”

“嗯？”

“如果这艘客轮就此沉没，我愿意就这样和你一起葬身海底，哪怕万劫不复。”瑞伊的声音略带了丝沙哑，却是如此动人。

杰米蓦地眨了眨眸子忍住眼角泛起的晶莹，深深吸了口气。

接过瑞伊的空杯放在茶几上，杰米将他搂得更紧：“那会如果真的沉船了，便没有后来的麻烦事了。不过，也就少了我们这后几十年的乐趣啊，呵呵呵……”

“……理查，谢谢。”

突然的话语令杰米怔了怔，低头轻轻吻着瑞伊的金发：“干嘛说这个？”

“无论是你身为伯爵禁锢我的那三年，还是陪我渡过的这二十多年中，我从来没对你许诺过什么。但你始终没有放弃……你欠我的三年债你早就还完了，我倒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很多。”

“傻瓜！有些话是不需要讲出来的。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瑞伊扬起嘴角，郑重地吻了吻杰米的唇：“有的话还是不能省的。如果没有异议，由我来宣布誓言吧。从这一刻开始，理查。冯。汉密尔顿，瑞伊。泽。布兰迪尔，以爱之名义相守，不离不弃，直至双方的生命终结。”

杰米笑着加深了这个吻，泪水已滑落面颊：“不，不对！就算是死了，我们也不分开！”天知道，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两位先生，还要来点果茶吗？”

厨娘诺拉捧着茶壶出现在餐室里，一边咧着大嘴一边大大方方地欣赏他们的甜蜜之吻。

瑞伊失笑地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再加点吧诺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