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给霍家的,直接寄到霍文父亲的单位,因为霍家的地址在原文中没有详细交代,但霍文父亲的职务却已经恢复了。
寄完信,楚云声暂时就不打算再有其他动作了,安心待在裴家,和裴止玉一起准备开学的事。
而另一边,这封被塞进邮筒的信也在几天后的某个清晨放到了霍文父亲的信箱里。
“霍主任,您的信!”
秘书夹着油封匆匆上来,喜色难掩。
这段日子霍主任一直在等他那位下乡的宝贝儿子的信,等着那位霍小公子高考考回京城来,如今信箱终于出现了一封私人信件,这很可能就是霍小公子的。
霍天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一听见秘书兴高采烈的声音,就放下了钢笔,从办公桌前抬起头,训斥了声:“同志们都在工作,少吵吵嚷嚷的。”
话虽重,但唇上的胡子却已经有点期待地翘了起来。
秘书忍笑,把信递过去,顺便帮着收拾杂乱的办公桌。
只是收拾的工作还没进行到一半,砰的一声巨响就直接在办公室内炸开了。
秘书惊得一跳,抬头就看见霍天颤抖着站了起来,不停地深呼吸,身后的椅子被带得摔倒,显示出主人的慌乱。
“不、不可能……小文绝对不会出事!”霍天突然用力撕碎了桌上的那封信,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这时候的通讯还很不发达。
尤其在马鞍村那样的地方,通讯基本靠吼,赶路基本靠走。关于霍文生死的调查,霍家利用遍了所有关系网,最终还是查到了池家身上。
一场“意外”,池家几口全部失踪了。
池周周拿着用浆糊粘好的录取通知书哀求学校,校方即将屈服于万人迷的光环同意时,也接到了霍家的电话。
这些消息楚云声能得到,裴昕南自然也能得到。
所以在大雨中差点撞到遍体鳞伤的池周周时,裴昕南也并不意外。
车灯穿透雨帘。
整条街都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愿意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夜晚出行。
裴昕南急刹停下,望着扑倒在车头前的少年眯了眯眼,慢慢推了下眼镜,然后拿起伞,拉开车门下了车。
“救我……救救我……”
池周周看到这辆有些眼熟的车,也顾不得对方和裴止玉有什么关系了,左右裴止玉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眼下救命才要紧。
“有人要杀我!救救我……求求你……他们就在后面,他们在追我!”池周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凄楚地哭诉哀求着。
雨水冲刷过他脸上的血污,使得他苍白的脸色和精致的五官惹人极了。
他看到那双做工考究的皮鞋踩着雨水走到了他面前,他抬起头,男人的背影逆着车灯的光,高大挺拔,但却看不清表情。
“雨很大,上来吧。”男人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池周周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忙跟着男人上了车,挤在了副驾驶上。
他来了京城,偶尔也会看见这些高档的铁家伙,但却从来没有坐过,没想到是这样平稳舒服。车内也暖和,熨帖的温度缓缓驱散着他体内的寒意。
“你好,我是池周周,我记得我们见过……就在火车站,你有印象吗?”
缓过来点劲儿,池周周就开始悄悄瞥着开车的裴昕南,柔声细语搭着话。
裴昕南抖了抖鸡皮疙瘩,目不斜视开车,淡淡道:“我叫裴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