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短发,清纯稚嫩,如花似玉。
“你和你妈不很像。”我看看她,又看看照片。
“我更像那个……负心人。”
“他……”
“他一直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哦……这太残酷了。”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崇拜母爱了吗?”
“明白了!”我抬起手,轻轻抹去她腮边的泪花,“记住!无论到哪一天,只要我活着,都不会叫你孤单的。”
晚饭之后,我才带着桑子赠送的一束蝴蝶花,回到家里。
家里并没有现成的花瓶,我找了一个大口的空罐头瓶,洗干净,装满清水,把蝴蝶花插进去,放在客厅的矮柜上。我坐在沙发上,对着花儿,渐渐有些发怵——我一直固执地以为,不论什么花,都是妖媚的精灵,能把人拉入魔界之中。我捻着一只深蓝色的花瓣,它像一条小舌头在舔我,柔软,湿润,灼热,滑腻……我的某些生理指标出现了奇异的变化,身体的最深处蚀骨地饥渴起来,想通过舌头释放出去,对象当然就是桑子。小满曾数度企求我的舌头,它根本无动于衷。桑子,竟这么轻易地扫平了所有的障碍。此刻,桑子那个隐秘的部位,成了我渴望开启的门户,舔开了它,我就敲开了天堂之门。
直到现在,桑子还属于男人——这原是同性恋者最忌讳的,但我没有在意。是啊,竟一点也没在意。
第二天傍晚,桑子给我打了电话,说她表哥出差回来了。
就这些,话里没有温暖,也没有悬念。
接下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桑子没有给我任何消息。
这天,我站在咨询所门前,突然闻到一股苦楝花的浓香。一阵风吹来,淡紫色的小花瓣就落在身上——南国的春天真的来了。我习惯用苦楝花香来判断南国春天的到来,它是一种怪异的浓香,闻多了会有窒息感。不像桂花、栀子花和茉莉花,总也没有闻够的时候。
春天的暖风带来的不止是花香,还有莫名其妙的感伤,还有一波强似一波的欲望——舌头,成了一个越来越令我担心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