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了?给妈说说!”
她的担心使我感到内疚起来。我不是三岁孩子了,她也不再是那个用一块糖就可以哄好我的妈妈。她一直抵触我的性取向,我也一直没向她屈服。我赶紧克制自己,擦干了泪水。
“没什么,我的一个朋友病得挺重,心里不好受。”我想搪塞过去。
“不是你生病了吧?孩子!”她警觉地问。
“不是。我身体棒着呢!”
“朋友病重?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她开始猜疑。
“一般朋友。”
“我不信!一般朋友你能这么难受?”
我们母女间的一团和睦,也许只能存在于刹那间的想象里。从现在起,再往下,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她对话了。思想不能统一的两辈人,言谈中的无趣随时可能出现。我赶忙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借口有事,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开车来到一家有名的台湾小吃店,要了一碗牛肉面。刚吃到一半,戴阳就打响了我的手机。
“谢天谢地,谢谢你,小满脱离危险了!”戴阳的声音还是颤颤的,但明显有了些阳光。
“哦,谢天谢地……”我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但医生说,这种病如果受到刺激,随时可能复发。”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刺激!”
“谢谢你!我会的,让她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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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戴阳的电话,我心里陡然出现一阵失重般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