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主殿下适当的露出些许的惊讶、羞涩与感激,左手抵在唇上似在沉吟要不要接受对方的帮助,实际上却是在小声嘀咕:“对啊,叫什么名字好呢?”

近处的韩苏听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唔,就叫折柳吧。”林滤抬起头来,好似做了决定一般,朗声说道:“家姐名折柳,烦请姑娘费心打探了。”

“折柳?南人的名字就是这么怪,好吧,我知道了。”乌查娜眼睛一眨,立马顺势说道:“那么不如……”

林滤岂能让她如愿,赶紧打断小姑娘想要邀约到家留宿的念头,拱手道:“那我就与兄长暂宿城内偶遇客栈,姑娘但有消息,到那里寻我二人即可,襄助之恩,没齿难忘。”

说完,微勾唇角、眼睛灼灼的看向乌查娜,直将一个爽利的小姑娘看的羞涩不已、满脸通红,生生忘记了平日里最惯用的娇蛮任性、死缠烂打,乖乖的回头带领下人打探去了。

韩苏从头到尾看着事情的发展走向,林滤公主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骗得小姑娘心甘情愿的帮忙,且恨不得掏心掏肺、付出一切来换取美少年的一点注视微笑。

一时间,韩小长史颇不是滋味儿,不知道该是为寻找长公主一事顺利进行而高兴,还是为眼前事情认知而悲哀。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事情都很有种,见到过去自己的既视感。

小长史悲哀的捂住脸,在以前,乌查娜的角色,不都是由自己来担当吗?

韩小长史哀怨的看向林滤公主:殿下,你还我纯洁的感情。

“怎么了?”林滤转脸轻笑,自家小长史的表情很古怪啊。

“没有。”韩小长史别扭的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口气颇酸的说道:“殿下讲的故事真是感人啊,连这么任性的小姑娘都放下了对殿下的执着,反而帮助殿下找人了。”

林滤微微挑眉:“你是这么看的?”

这种“你连这种小女孩的心思都猜不透”的语气,让小长史撇着嘴“哼”了一声。

林滤也不在意,事情发展的顺利,公主殿下心情颇好:“这小姑娘任性骄纵,单纯的解释或是对峙都不智,强龙不压地头蛇呢,所以,只要语言上稍稍的用些技巧,给其以破绽、以希望,却是最好的。”

见韩苏歪过头来认真听,林滤继续道:“你没听我专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么?所以我虽然拒绝了她,但她却会想,我既然没了父母,又一心找姐姐,那么,她只要帮我找到姐姐了了心愿,我便会对她感激,同时,姐姐便是我唯一的长辈,那么,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不是有了目标了?”

韩苏直听的张目结舌,这些她自己若是深思不是想不到,只是谁没事将一些平常话想那么深远?更何况对方还是小孩子?

“殿下,你想的太多了吧?那还是个孩子。”

林滤也不解释,只胸有成竹一笑。

“那,东阳殿下的名字是……”历朝皆有规矩,公主的闺名是概不外传的,就像林滤的闺名,韩苏便不知晓,想到此处的韩小长史不禁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林滤,不过单听林滤公主之前的沉吟低语便知晓,“折柳”绝不是东阳公主的闺名,也不知林滤殿下依何杜撰的。

“‘折柳’?依我看,皇姐到此定不会用真名,至于化名么……记得小时候与皇姐论过漠北,当时议到燕州城的时候,我最推崇前朝直臣魏开,他曾被流放至此,虽然没有如他诗中所言,到了燕州之地赶赴幽冥,不过在此的生活却是很失意。”

“我幼时极敬重他,他曾在此有诗云:‘秋月照穷城,雁断书信稀。折柳向南望,笛声归故里’。故而因此戏言,若有一日,定要到燕州城游玩,到时就化名‘折柳’好了,皇姐最宠我、爱我,既然来此,化名指不定就要用这二字了。”

韩苏顿时无语,不知该说公主殿下自信好、还是自恋好,还是……韩小长史心内微酸,脚下忍不住的踢小石子儿:东阳公主最宠你、爱你,难道我往日不宠你、爱你么?

怎么你就只记你姐姐,一点儿也不记着我?

☆、哼

其实要说韩小长史吃醋,那也不尽然,不过是一两句话而已,大大咧咧又一根筋的韩小长史还没那么小心眼。要说为什么,不过是忽然单恋的少女别扭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当然,韩小长史愁的不是新词,是心酸啊,单恋啊单恋,韩小长史叹了口气,注定无疾而终的单恋。

伸手对着胸口用手刀比划了两下。

“快点斩断这不切实际的妄想吧。”小长史呲牙咧嘴的表示了一下心痛。

“在做什么?”公主殿下转头。

“没。”韩小长史颠儿颠儿的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