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车子行驶在车潮已稍稍散去的街道间,听英理又问:「谭姿莹有说什么吗?」
「差点忘了要跟妳交代今天的收获!」她苦笑;英理这一问让她忆起她与叮当的谈话内容。
「……没办法放任一个没了家又怀孕的女人不管?」英理托腮,反覆咀嚼这耐人寻味的话。
「嗯!我相信我妈一定是心情受到很大的触动才会这么说;她可不像我把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
「想到一个人是她自己,还有另一个人……」她喃喃自语,「另一个人?」
「谭姿莹这么说,但我完全没任何头绪。」靖琳已经想了一整天。
「阿姨会想到她自己很好理解,因为她也曾经有过相同的处境。」英理双手环胸,望向靖琳的侧脸,「怀了孕却又失去家,只是……就我目前掌握到的资料而言,阿姨失去『家』的时间点跟怀孕的时间并不重叠。」
「妳又找到什么了?」
「不是我找的,是简警官利用查案之便向国安局调阅阿姨过往的纪录;她青少年时期就被吸收并训练成为探员了。」而计算李月娇与靖琳之间的年龄差,可知李月娇是在二十三岁那年生下她的;当时距离上一个寄养家庭或育幼院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所以呢?」靖琳瞄向她,眼眶隐隐闪烁著泪痕。
「所以听妳说她遇见谭姿莹会让她产生这样的触动,让我感到十分讶异;除非……」
「除非什么?」
「跟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有关。」英理微咬嘴唇,「那男人让她曾一度产生对家庭的憧憬。」
但憧憬终究只是憧憬。最后无论是因为身分差距也好,或是其他任何原因,两人分手,甚至决裂,然后造成李月娇心底莫大的伤害,致使她往后这么多年来始终对靖琳的生父绝口不提。
「但那男人不但没与她共组家庭,甚至可能拋弃了她!」靖琳紧握住方向盘,「这就是我妈从没跟我提起他的原因!」
「嗯。」她推著眼镜,「这多少解答了阿姨之所以不说的心境。」
「其实,我小时候偶尔会觉得我妈对我的感情有点复杂……」靖琳拍打着方向盘,「我好像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身为她唯一的女儿,照理说李月娇应是很疼爱她,但无巧不巧,看见她却又不免让李月娇想起那令她彻底心碎的男人。
想到这里,再回头看看李月娇绑架苏慧泉,并枪击周增祥那一案……英理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能听到她亲口对我说;现在不管怎么猜,终究只是推测!」
「那是当然的,只是,在方组长如此强烈警告之下……」
「我知道!」靖琳打断,「我会尽量安分的。」
「对妳来说大概很困难吧!即使越来越靠近事实,但却没办法亲手调查。」拢著围巾,英理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周警官。」
「嗯?」
「我进证物保存库去调查过往证物的事情……妳没跟別人讨论过吧?例如蔡警官或是向警官之类……」
「没有呀!」靖琳皱眉,「这种事情想也知道要私下进行,我从没跟別人说过!」
果然如此,「这样啊?」
「怎么了?有人问吗?」
英理想起周增祥提及此事时所露出的狡狯神情,「啊!今天在质问局长时,他提到这件事,让我有点意外。」那几乎算得上威胁了。
「局长提到这件事!」
「嗯,那里头的监视录影器通常是谁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