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吝看了她一眼,“皇上这个担忧倒也在理。不过,如今江南水利兴修的初期欠款已经到位了,若是这笔钱再直接送往江南,怕是在官员之中层层剥削,到头来又是一笔烂账了。”
这个事顾夕照私底下已经同赵三思提过几句嘴,赵三思琢磨了一阵,也有些自己的看法的,“眼下送去江南,定是不妥的。倒是放在国库,有爱卿在,朕放心。”
贴心的话,谁都愿意听,辜吝今日在小皇帝这里吃了这么多“甜言蜜语”,为小皇帝鞠躬尽瘁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皇上放心,臣定会管好国库每一笔银子的进出的。”
说罢,他又敛眉想了想,“先前臣也是这么想的,这些银钱就放在国库,在国库里开个单独的小库房出来,把这些银钱分开放,并单独设立账目,往后每年用了多少,臣都单独列份账目出来,到时给朝臣一一过目。”
“这个主意甚好。”赵三思点了点头,“至于皇后与先帝那些后妃所捐的银钱,朕是想着放在皇后的库房,由皇后掌管,爱卿觉得此举可行?”
辜吝想起此次这笔“意外之财”,心中对这个皇后的防备和不喜也消散了几分,反倒生了几分敬佩,“皇后娘娘为人贤惠,心怀天下,皇后娘娘和公主太妃等人捐的多是嫁妆和先帝的赏赐,断没有再入国库的道理,交给皇后娘娘掌管,合情合理,最是合适不过。”
“皇后素来就是个做事能干让人放心的。”对自家皇后的好,赵三思可谓如数家珍,但千万个好,都比不得一句,“说起来,朕可能不是一个顶顶能干的皇帝,但选皇后的眼光,定然是顶顶好的……”
辜吝:“……”
把这些世家夫人小姐捐的的银钱处理妥当后,第二日的早朝,辜吝就把这项安排说给了众人听。至于这些朝臣的“心意”,辜吝也上奏了一个建议:
“皇上,后宫筹集到的银钱和各世家女眷的善心,如今都有了安排,关于臣等自愿捐出的俸禄,臣倒也琢磨了一个法子出来。”
正在偷偷打呵欠的赵三思赶紧揉了揉眼睛醒神,昨日看到辜吝收回了这么多银钱,她一高兴,就对着自家能干的皇后说了许多甜言蜜语,最后甜的她家皇后受不了,一气之下把她压在身下和她打了腻腻歪歪的一架,结果今早就有些起不来了,从起床到上朝,一直都是迷迷瞪瞪的。
眼下总算听见了一件感兴趣的事,她倒来了点精神,“什么法子,爱卿说来听听。”
辜吝恭声应了,暗中严谨了下措辞,才用慢腔道:“臣等的俸禄,皆是一月一小结,三月一大结,年终再做总结。若按一次结多少再来捐多少,这定会加大户部的工作量,且臣等也麻烦。因此,臣倒是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赵三思挑眉,“一劳永逸?如何一劳永逸?”
“在江南水利兴修之时,直接将朝臣的俸禄减一半。”辜吝丝毫不顾左右同僚的倒抽凉气声,高声回了,“左不过臣等的俸禄有一半要捐出来的,还不如就将俸禄按照原来的一半发放,等到了年终,户部有朝臣的俸禄发放账目,到时发出去多少俸禄,就从国库拿出多少银子捐去江南。”
赵三思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站起身来,“辜爱卿这主意当真是一劳永逸,再妙不过了。”
说罢,赵三思又扫视了一圈垂眸不语的其他朝臣一眼,“诸位爱卿可是觉得这主意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