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栎栎没事就好。
离开医院后,韩裴芸先去接了父母,回家路上各自想着心事,几个大人都没说话,连平时能说会道的安歌,都安安静静地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到了家里,韩裴芸让父母先去洗漱,她把主卧的大床让出来,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罩。然后去书房整理好沙发床,不忘把安歌喜欢的小猪佩奇玩偶放在枕头边上。
韩安歌蹲在门边,看着妈妈忙碌,手上攥着那只能和栎栎联络的儿童电话手表。
想起来栎栎今天没戴手表出门,韩裴芸知道安歌的期待会落空,但没忍心戳破,整理完了,走到孩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安歌抬起头,小脸皱巴着,眼神里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妈妈,栎栎会好的对不对?”
“对。”韩裴芸立即点头,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
“可是栎栎又流血了,还晕倒了。”
安歌今天吓坏了,在医院里看到栎栎醒了,摸到她的脸,能跟她说上话,这又踏实了些。但回到家里,摸不到、看不着,小家伙攥着冰冷的手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而蹲在地上好像舒服些。
安慰的话说来说去,韩裴芸只觉得无力:“栎栎康复需要时间。”
“可是……”韩安歌还想说点什么。
“一会儿妈妈带安歌去洗澡,然后安歌自己先睡,妈妈还有工作……”韩裴芸绕开话题,准备去阳台上收衣服。
安歌跟在妈妈身后,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她在回家的路上已经看了很久,今晚的天空里,好像找不到星星。
“妈妈,栎栎告诉我,她做了一个梦。”
韩裴芸折起收下的衣物,应得随意:“什么呢?”
“栎栎说自己变成了星星。”
韩裴芸的动作一顿,收下的一只袜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那只袜子在她起身的同时再次滑落。
一时大脑放空,韩裴芸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如同这只袜子一样,任凭自己怎么抓都抓不住。
安歌看了看妈妈,接着蹲下捡起袜子,踮起脚,放在她折好的衣服上。
“那是梦。”韩裴芸回过了神。
“栎栎说那里很黑。”安歌盯着天空中的某处,猜测那里可能就是栎栎说的地方。
“栎栎就在医院!”韩裴芸迫切地去否定安歌的话,不由地加重了语气,说完又开始自责,小孩子懂什么呢?她跟安歌较什么真?
“栎栎不会变成星星。”韩裴芸弯腰和安歌平视,柔下声音,是安歌最熟悉、最喜欢的妈妈的模样。
她又说:“那只是一个梦,栎栎醒过来了,和我们在一起。”
“那如果栎栎醒不过来,她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韩裴芸叹了口气,异常疲惫。
“栎栎的外公外婆真的很可怕吗?真的会赶小朋友出去吗?”安歌接着提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是安歌那么可爱,他们看到我也会赶我吗?”
韩裴芸无言以对,半跪在地上,抱住孩子小小的身子,将自己沉重的脑袋搭在安歌的肩膀上。
安歌很配合,像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妈妈的背。
和顾蹄子一样自恋,一样能叭叭,还一样地……会哄她。
韩裴芸觉得好笑,心尖却泛着酸,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想那么多事儿呢?
“妈妈,我想陪着栎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