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说下去:“世界上姓顾的,还有姓韩的人那么多,没必要执着于自家姓氏的传承……”
顾景晗跟上:“没错。”
韩裴芸都能听见顾业衡的呼吸,因为火气上来,变得急促又沉闷。
赶紧把话说完:“所以,就跟你姓吧。”
“好。”顾景晗说得顺嘴,说完发觉不对劲,看向韩裴芸的眼里皆是问号。
韩裴芸和她对视着,神情放松柔和,点了点头。
顾景晗习惯性地偏了下脑袋,眉间微皱,觉得自己经常理解不了哭包的心思。
当着她父母的面,韩裴芸克制了想要去揉顾景晗脑袋的冲动,每次当她做出这个表情,像极了表情严肃但又不太聪明的哈士奇。
“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你爸爸,我不会反悔的。”不能揉头,索性偷摸揉了下顾景晗的手,给她顺顺毛。
顾景晗闻言,脸色不悦地看向她爸:“爸,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顾业衡刚平息下来的火气,被她这一看,差点又要窜上来了。
韩裴芸见这形势,急忙解释:“没有的事,我自愿的。”
“你还不如你这……”顾业衡气得头疼,不知道给韩裴芸加上什么称呼,说到这里顿了下,随后有些尴尬地咳了声,“她比你懂事多了!”
顾景晗听见她爸似乎在夸她的哭包,莫名耳朵尖发烫,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镜,本想再争辩几句,嘴张了张,却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样子,这架是吵不下去了。
虽然自己被说得一无是处,但是听到哭包被表扬了,那些锋利的棱角好像被轻轻柔柔地打磨平整,再也尖锐不起来。
顾景晗转而拉起韩裴芸的手:“我们先去房间?我要整理下东西。”
韩裴芸应好,起身后朝她父母微微颔首,歉意地笑笑。
上楼的同时,韩裴芸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沈沁:“我就说吧,女儿可听小芸的话了。”
顾业衡:“她这是要反了天……”
安歌:“爷爷,快点吃饭饭,我要去找栎栎玩。”
顾业衡:“好好,我们去吃饭饭,才不管她们。”
韩裴芸心底柔软成一片,这大抵是自己曾经梦境里都不敢奢望的场景。
到了房间,顾景晗立即关上了门,韩裴芸知道她要说什么,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先开口了:“我真的不介意。”
“对你不公平。”顾景晗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不见刚才吵架时的嚣张气焰,倒像是个闹情绪的小朋友,语气愤愤不平的,表情似有几分委屈。
韩裴芸看她捂着胸口,可能是刚刚说话时太用力,一直痛到现在,叹着气过去:“我不在意的事,你非要替我介意,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顾景晗没说话,低头望着她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随后轻轻掀开伤口上的纱布。
“我只在意你的身体,你看,你一激动,缝针的位置又在渗血了。”韩裴芸找来出院时配好的外用药和敷贴,让顾景晗忍着点,动作轻柔到极致,给她换了药。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配。”顾景晗凝望她处理伤口时专注的神情,声音低了下去。
这些年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栎栎,又因为哭包一个人抚养安歌很辛苦,顾景晗已经觉得亏欠她很多。
“什么嘛,虽然安歌是我生的,但是这次是你救的。”韩裴芸一颗一颗地将她的扣子重新扣好,然后扶住顾景晗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