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那病态白的手指握着一杯“烈焰玫瑰”,红色的酒液在透明杯中轻轻晃动,眼睛通过玻璃这看向灯光,也看这个世界。
酒液流经她的唇舌,流经喉咙,被她吞入腹中。
陈眠勾唇轻笑,“你不觉得这里才是观察人最好的地方吗?”
“人性恶劣。”陈眠那浸了酒的嗓子愈发冷淡,“他们冷淡、自私,这里就是他们释放自我的地方。”
陈眠看着远处交吻在一起的女人,“你不觉得,随时随地发情,没有任何爱情也能结合的她们和禽兽一样吗?因为没有人在意,所以她们肆无忌惮地暴露出自己的恶劣,自己的性/欲。”
“人永远在自诩高贵,实则最下等。”
陈眠说完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个透明的杯子落在深色大理石上。
梁适再看向远处那对交吻的女人时,她们已经挽着手臂离开了。
大抵是测试过了彼此的吻技,然后心满意足地去隔壁酒店开房。
在这里,速成的性/爱,下流的对话,欲望的交叠,糜烂的人群。
人们好像没有人性,全都回归本真,回归身体的欲望。
或者说,来这里本身就是挣脱道德和束缚。
梁适思考着陈眠的话,片刻后也喝掉了杯中的酒。
这酒看着漂亮,宛若汪洋大海,但喝下去的瞬间差点把梁适呛到。
很烈。
这杯“繁星海浪”是陈眠给她推荐的,从陈眠点单的姿态就能看出来她常来这家酒吧。
梁适喝了几杯之后,忽然问:“那你尝试过吗?”
陈眠挑眉:“什么?”
“混于她们之中。”梁适说。
陈眠摇头:“看不上。”
“喜欢看百鬼夜行。”陈眠轻笑:“不一定就要混到百鬼之中。”
梁适顿了顿才说:“你的话好深奥。”
陈眠耸肩,“你情商真高。”
梁适:“……”
陈眠说:“别人都觉得我是神经病。”
梁适:“……”
梁适这张脸让她在这酒吧里足以成为令人垂涎的存在,五杯酒的功夫,有七八个人过来想和她喝杯酒,还想和她去隔壁酒店。
陈眠则是在人过来的时候撤离,假装不认识这个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处理这些人。
梁适一遍遍地解释:“有家室,有老婆,不约。”
到后来便不耐烦,就两个字:“走开。”
等到第八个人离开之后,梁适才问陈眠:“你是在把我当观察标本吧?”
“并没有。”陈眠说:“单纯觉得好玩儿。”
梁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