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被踢碎了踝骨的魔人挣扎着还要再起,黎羽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以左脚脚尖为轴,身体利落地前倾后翻,右腿借着惯性顺势再出。
行云流水的动作间,凌空下劈的长腿借着巧劲磕在魔人的后颈,以看起来摧枯拉朽实际上温和自制的力道将那魔人踢晕后顺势勾带着送到了战台的一角。
台下爆发出控制不住地阵阵尖叫,成捆的鲜花和大把的魔币不要命似的被看台上坐着的魔人们扔下来。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不断地高声大吼绪白的名字,并将两只手在身侧不停地摇摆狂锤,脸上满是兴奋与激动的神色。
分出胜负后,一位魔人走上台来,拿出匕首对着战败魔人的心口就要捅下去。而那战败的魔人面如死灰,毫不挣扎。
“你在做什么?”黎羽一脸凝重地伸出手拉住了那个正要行凶的魔人。
那双手极白极细,骨节小巧,手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被阳光晃照着,漂亮得好像一件白瓷底水蓝纹的青花瓷器。
握在魔人粗糙的黑色手掌上,让荒戟觉得分外刺眼。
荒戟动了
他在指尖凝聚出一团黑色的能量球后飞弹出去,不偏不倚地打在魔人被黎羽抓住的那只碍眼的手上。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魔人的身体从手臂处开始碎裂,并在瞬间分崩瓦解。
然后,荒戟抬起头,与飞跃着冲出战台后屈膝蹲在看台边缘的黎羽四目相对。
这是荒戟第一次在黎羽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说不上是愤怒,也说不上是憎恶,只是很冷淡,冷得好像三九寒冬里山涧上被溪水浇注后,又一次被冷风吹过的锥形冰尖,刺得荒戟心口戾气横生。
黎羽雪白的脸逆着光,不断颤抖着的纯白色长睫上金光点点,恍若被阳光撒上一层灿烂的星子。他漾着桃花粉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在鼻尖与上唇间形成的三角阴影下,合成了一条暗蕴着肌肤纹理的泛白唇线。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黎羽白皙的下眼线处红起一弯细线,异色的眸子里冷光流转。
荒戟嗤笑:“杀就杀了,要什么理由。”
离得越近,荒戟越能清晰地闻到黎羽身上被风吹来的浅淡日光暖香和骨子里隐隐若现的血腥气。
荒戟心里清楚,这只身份不明的失忆猫妖绝不是什么懵懂天真的良善之辈。他手上沾着的鲜血未必就会比自己少上多少,可却偏偏由里到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干净。
就像是皑皑白雪中绽放的一株纯白色的冷梅,净得鲜活,净得灵动,净得让荒戟的太阳穴不断跳动着尖锐地发疼,让一向最爱净的他只想用最黑的血最脏的泥把这只猫从里到外染个彻底。
胸口肆虐着的不断翻滚的莫名情绪使荒戟猛地站起身。
他一把捞过蹲在他身前的黎羽,用单手紧紧地束缚着黎羽的腰身将他整个横过来扛在了肩头。
在众魔的惊呼声中,荒戟无视黎羽的疯狂挣扎,大踏步着迈入战场内,并将镶嵌在巨石上用来束缚魔兽的锁链扣在了黎羽的脚踝上。
然后,荒戟表情狰狞的俊脸上扬起嗜血的疯狂。
他站在战台正中央,双手平展,以俯视蝼蚁的姿态对着看台上神情错愕的众魔们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