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黎羽的手指方向瞧了瞧,纳茨答道:“是王。”

“啊?”黎羽闻言愣了一下:“荒戟?你们这斗兽场里为什么要摆荒戟的雕像?”

他扭着脑袋环顾四周,嘴里啧啧称奇道:“这数量是不是也太多了点,我们走这小半圈我就已经看到六座了啊。再加上墙上那些壁画,难不成这斗兽场是荒戟建的?”

黎羽语气里忍不住带上了点艳羡和嫉妒,心道:魔界这是在搞个魔崇拜么?魔界的王原来是这么拉风的?

“不是,”纳茨解释道:“这些雕像和壁画是为了激励我们努力活下去。”

“因为王是这座斗兽场里唯一一位连胜千场后获得自由身的魔人,是我们所有奴隶憧憬向往的对象。”

一提到荒戟,纳茨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崇拜和惧怕。

转过身子,望向正在进行决斗的战台,他语气悲凉地道:“在这斗兽场里战斗的魔物全都是走投无路到实在活不下去才会来这里自卖为奴的。”

“我当初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快死的时候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这才卖身到这里做了奴隶。”

“奴隶?”黎羽困惑地挠了挠头:“什么叫奴隶?”

纳茨奇道:“妖界没有奴隶么?”

“没有,”黎羽摇了摇头,把话题扯回到了荒戟身上,问道:“照你刚才的说法,斗兽场里的魔物其实全都是奴隶,那就是说荒戟也是奴隶?”

纳茨点头:“王在成为魔王之前就是斗兽场里的一个奴隶。”

见黎羽似懂非懂的样子,纳茨继续解释道:“奴隶是没有权利支配自己的命运的。”

“斗兽场里每日都有数不清的魔物死亡,为了满足看客们的需求,他们亟需大量新鲜的血液。所以他们会提供很高的条件来诱惑那些穷途末路的魔物前来卖身,然后让奴隶们在斗兽场里拼命搏斗。”

“我们每一次出场的时候遇到的对手都是随机的,不管是饿着肚子还是断了胳膊缺了腿,只要命还在,只要轮到你了那就必须得上。”

“而且,输掉就意味着死亡。”

“王是自斗兽场建成以来唯一一位成功摆脱奴籍的魔人。”

他说完这段话后眼里忍不住流出艳羡和憧憬,放在身侧的拳头也下意识地握了握,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抿了抿嘴角。

“对于我们来说,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唔,荒戟这么厉害呀,”黎羽闻言激动得两眼放光,只觉得听纳茨夸奖荒戟的时候他心里也跟着一起变得美滋滋到不行。

“敬佩是真的敬佩,但是王发起怒来也是真的可怕,”说完,纳茨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其实如果王的脾气能别那么暴躁的话,他在我心里就是无可挑剔的最佳王选,毕竟我们魔界能够在三界的斗争里一直置身事外都是多亏了有他在。”

斜着眼睛睥了睥身侧的黎羽,纳茨感慨道:“你们妖族每次和人族一打起来,阵仗大到简直是没眼看,血腥气重得我们魔界这边都能闻得到。”

“嗯,”听到纳茨的话,黎羽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慢慢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