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器里的王核和历代人王的意志束缚着朕,让朕只能像个傀儡一样兢兢业业地筹谋三界一统的大计。”

“几千年了,朕没有自己的快乐,喜悦,骄傲,或是挂念,帮助人族一统三界是朕唯一的生存意义。”

“除此之外,憎恶和仇恨就是朕的全部。”

“除了……”

“阿沅…阿沅…”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楚昭浑身猛地一震站了起来。

他冲到乱石中拼命地挖动,手指鲜血淋漓也丝毫不停,直到将被荒戟打烂的仙器挖出来。

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原本无神的眼睛在看到仙器后猛地亮起光来,楚昭的瞳孔里就像是燃起了两簇烈火。

死死地抱住那一团看不出个数的黑色长线,他用嘴唇不断地亲吻,用脸颊不断地亲昵摩挲,一股脑地把藏在心底的那些秘密全都倒了出来。

狠狠地,狠狠地,混杂着数不清的血泪和悔恨,统统不管不顾地倒了出来。

“除了阿沅…除了阿沅…”

“朕还有阿沅,还有阿沅陪着朕。”

他的眉眼渐渐变得柔和,整个人像是融在了温暖的日光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极为平和安稳的气息。

“荒戟…朕跟你说…只跟你一个人说…”

“其实,朕和阿沅十六岁就在一起了。”

他语调缓慢,语气柔和。

“她出生在官宦之家,从来没自己下过厨,却会因为担心朕夜里饿到肚子而偷偷跑去御厨房做宵夜。”

“噗”

楚昭说着说着笑起来,眉眼垂柔:“她做的可真难吃,但是一看到那双满含期盼的眼睛,朕就只觉得手里捧着的那碗云吞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朕跟她说不必有什么君臣之别,因为朕心里清楚她迟早会死的,因为她嫁给朕最大的作用不过就是充当炼制仙器的材料罢了。”

“可…她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居然对朕笑了。”

“然后,唤了朕一声楚郎。”

“很甜很轻的一声低唤,飘进耳朵里的时候像是在心口上抹了一层蜜。”

他深深地陷入回忆里,抱着仙器的残骸喃喃自语。

“后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朕当时简直不敢相信那居然会是朕的孩子,那么小的一个,朕一只手就能把他举起来,红红紫紫的脸特别丑,不像朕也不像她。”

“当时,阿沅就躺在床上对朕笑,说若是能再生一个小公主就好了。”

“她不知道,她每次一笑起来就会从唇边露出一个尖尖的虎牙,又可爱又调皮。”

……

楚昭不断地说着,喊着,哭着,笑着。

半晌,他抬起头,望向荒戟的方向。

“以至亲至爱之人的骨血为材料,便可以炼制出能够压制其他两族的仙器。”

“荒戟,”楚昭恶狠狠地道:“你知道为什么数千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成功炼制出仙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