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虔子文要给自己辩解下,“那并非我的本意,酒不醉人人自醉。谁叫我太好看呢?”

“是是是。”白石浮皮潦草地敷衍,趁他不注意,终于一把掀开了那张面具。

即便看多了他的模样,有了点抵抗力,白石还忍不住感慨,这人虽然说话讨厌,可刚才那句当真是实话。

换成谁有了这张脸,都能为所欲为。

虔子文懒得要回面具,只扬眉问:“这帮人商量什么呢,都没人说话。”

纵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也如惊鸿过隙流光乍现,晃得人心绪紊乱不得安宁,着实太造孽。

白石撇过头,才说:“他们在商量这事究竟是谁干的,有何目的,是否要上报给天幕海。虽说你抓了血魂背锅,可谁也不相信他有这种能耐,在太衍门大阵里走了一遭还毫发无伤。”

“再有就是甩锅,长老们说那件东西被人盗走了,责任该由掌门承担大半。反正掌门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师父晏歌就聪明些,干脆一言不发。”

“谁师父?他可不配当我师父。”虔子文说这种混账话时睫毛都不颤,理直气壮得很,“天底下,也没谁能当我师父。”

白石冷言冷语地怼回去,“当日在祖师殿前,你三叩九拜可不是真?”

虔子文也冷笑,“权宜之计罢了,晏歌受了我这几拜,可算糟心极了,他活该!”

器灵小姑娘不仅没生气,反倒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欺师灭祖的小混账!”

“没大没小,不知长幼尊卑!”虔子文伸指弹白石脑门,立时红了一小块。器灵小姑娘疼得呲牙咧嘴,一叠声骂他欺负人。

虔子文只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临行前他又望了望大殿那边,若干长老正与掌门对峙,气氛紧绷得很,晏歌还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东西都丢了,你们再扯皮又有什么用?

虔子文扬了下眉,他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前,以前一直空荡荡没有声音的胸腔里,终于有了声响。虽说声音微弱,可那毕竟是他的心。

他懒得再看太衍门这群糟心长老,直接转回自己的洞府。他刚进院子就看见有人正堵在门前擦剑。

已然是夜深了,齐佑天乌黑的头发,也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冷然如冰的月光,落在他长睫毛上,像凝了层霜。那段由鼻梁延伸而下的英挺线条,到了下巴干净地一收,漂亮极了。

少年剑修端坐于门前的石凳上,一丝不苟地擦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怪渗人的,虔子文心道。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出什么差错。

他掳走邱巍以后,剑冢幻阵自然会解开。而后金玉铸与蓝漪肯定能找到自己的躯壳,既无神魂,躯壳必定是昏迷的。

再说他身上魔气缠身,谁都能瞧得出来。不管谁一探查,都得觉得是邱巍藏身外门图谋不轨,终于找个机会潜入祖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