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越很平静,他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叶危坐在他面前,也很平静地倒了一杯酒。
“喝吧。
“喝完上路。”
叶越笑了一声,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以为是毒酒,等了好久,却无事发生,叶越愣在原地。
叶危大笑:“怎么?你和赵承当年联手害我,我被挖心取丹,仙骨全断,在无间狱里拖着一身血爬了好久。现在轮到你死了,你以为一杯酒就完事儿了?
“我还没那么仁慈。”
转瞬间,叶危长戟一刀,刺进二弟的胸膛。
“叶越,有些事做错了,还有机会改,有些事,没有。”
叶危准备跟杀师弟赵承一样的杀法,剖掉心丹,划断心脉。彻底了结过去。
然而,突然,叶越伸出手,死死握住他的刀尖一转,长戟没刺进心脏,而是转而刺进了肺部。
刺穿肺,能延好几分钟才死,但同时,更痛苦不堪,每呼吸一下,就是钻心彻骨的疼,最后窒息失血而死。
叶越满手满身全是喷涌的血,他笑了笑:
“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不…我不是爹的……”
叶危怔了怔,道:“我刚知道。”
前世他直到最后战死,都不知道叶越的身世,这辈子回来,向父亲说了他被害一事,叶越毕竟也是叶宗的儿子,他想要问问父亲的意见,但没想到,听到了一个惊天隐情。
他从小到大,都把这个二弟当作亲弟看待。
想来,他爹从前没有告诉过他叶越的身世,也是希望他如此。
叶危知道自家父亲性情偏冷,恐怕真的很难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投注什么关爱。有时他其实觉得,他爹对他都有一点怨气的,若不是生了他,娘也不会那么早离开。
所以,叶宗不怎么关心叶越,但希望叶危还是能把叶越当弟弟来照看。叶府中,也从没传出有关叶越身世的流言。父母辈的事,就在父母那辈了结,不往孩子身上延续。
但有时,要扭曲的人,救不了。
插在肺上的刀尖,压扁了气息,叶越开始窒息,他神情扭曲,紧紧攥着胸膛,像要攥到点什么,指尖抓握到发白,双手间却什么也没有,
他最后倒在一片血泊里。
叶危看着眼前的血红,抽出刀戟,无言地走出这间小屋子。
离开的时候,屋中那只小鹦鹉在金丝笼里跳着,闻到了叶危的气息,欢喜地扑扇着翅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