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的白雪从树隙中落下来,落在陌卿的肩头,落在他的飄飖的墨发里,一张清绝的笑靥夺了人间颜色。
符念怔愣地看着,冥冥之中,周遭风雪都像是停止了。
时间静止,伊人永恒。
“陌卿……”
符念宽厚的掌心不由得抬起,去抚摸面前之人的脸颊。然而手还未触及那一片柔软,面前之人骤然身形虚晃,踉跄着几欲倒地。
“陌卿!”
符念脸色一变,忙接住风雪里摇摇欲坠的人。他的手臂揽着陌卿瘦削的双肩,才发觉他的身体异常冰冷。
他忘了,陌卿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何况身上还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衫。符念灵力深厚,只穿一件衣衫也无碍,但陌卿就不同了。
“是我不好,还说不欺负你,现在又让你不好过了。”符念搂紧怀中的人,用狐裘披风盖住他单薄的身躯,面露愧色。
陌卿靠着符念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或许是一种特殊的氛围所致,他反常地笑了笑,端着一张苍白的脸瞧着符念:“现在,可有意思了没有?”
轻飘飘的话,落在符念心上,犹如落雪。
落雪融化,符念内里一片轻软:“有意思,怎么没意思?你就是我的意思。”
刻意放轻柔的声音,软绵如春水。带着柳绿花红里鸟雀的婉转,落入耳中,成了暧昧悠长的情话。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你就是我的意思……
陌卿的脸早在符念的第一句意思中,便红了脸。
他不知如何回答,相比符念之前说的那些轻挑字句,这一次,他内里有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欢喜。
他依偎在符念怀中,任由符念把他横抱起,踏在飄飖的风雪里,走向那一方狭窄温暖的木屋。
任他天寒地阔,冷彻呼啸。
暮雪苍山 ,归途有期。
随后几天,陌卿一直待在木屋中养着,符念就伴在他声侧,时不时讲个笑话来逗他开心。
日子过得安然迟缓,两个人冥冥中都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已经这样过了许多年似的。
大雪一连下了多日,到了逼近除夕前几天,却难得地停了,连天气也舒适了许多。
仿佛天道通情达理,特意给归途回家的人一个方便。
这日,下午,陌卿照旧是坐在床头看书。
看了这么些时日,除了那本《夜尊御男术》,他差不多将架子上的书翻了个遍。
再看下去便有些索然无味,因此他便随意翻着书页,明显心不在焉。
符念坐在一旁,正在用手雕一个小木雕。他眼睛在木雕上,耳朵却从那书页声中听出了床上之人的心猿意马。
他眼睛滴溜一转,朝窗外望了望,募地回过头“你如今身体也好多了,趁着外面天气好,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出去?”陌卿眼睛倏然一亮,不自觉地撂下了手中的书。
符念放下手中木雕,一边笑一边起身:“当然,要过年了,市集上肯定很热闹。”
说完,他便从一旁取过一件雨过天青的狐裘,双手环过陌卿双肩,为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