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愿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自以为不在乎,可每次不小心触碰到,那些隐藏在细微之处的怪兽就纷纷亮出獠牙,咬他满身鲜血。

他想说,想当年,他还在清门,还是威风凛凛的无念真人时,授课很有一手,他那个小徒弟萧云今挑得很,谁讲的课都听不进去,只缠着他,也只听他的话。

说秦长愿自作自受也好,说他铁石心肠也好,当年被一剑穿心的、鲜血流干的、体温渐冷的滋味,永永远远烙在他心上成了一块紫黑的疤。

——又能怪谁呢?

“长愿,秦长愿——”陆若甲的声音陡然放大,炸响在秦长愿的耳边,秦长愿猛地回神,惊讶地看着他。

陆若甲:“你怎么走神了?”

秦长愿晃晃头,插科打诨地把兄弟两个糊弄过去,心里也是真实地打算拉这两兄弟一把。

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为祸四方,修真界资源虽匮乏,修真一途遥远看不到头,但留在学宫里苦修,也总比在凡世里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要好上许多。

三人正聊着些什么,只见侯云月领着两名新生朝他们这边走来,侯云月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这整整一天一夜她定是没休息过,只不过她精神头很足,并不见疲态。

真是辛苦。

侯云月将那边新生安顿好,笑吟吟地朝他们走来:“昨夜休息得可好?”

秦长愿乖巧地答了:“一切都好,劳师姐费心。”

侯云月好心提醒他:“秦师弟,你那间屋子之前是没人在的吧?”

“确实如此,昨晚也只有我一人。”

侯云月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唉你还是小心些为妙,那张空床也不要动,免得主人回来怪罪你。”

秦长愿道:“师姐此话怎讲?”

侯云月叹了口气:“那小孩儿资质不错,也能打,就是不太好相处,眼里都是凶光,整日见不着人,听说背后有大靠山,我一个师兄说前两天曾看见他身上带血,估计是没去干什么好事,总之你离他远点就对了。”

陆若甲和陆本乙听完,不免有些担忧起秦长愿来。

秦长愿道:“多谢师姐提醒,这两日我不招惹他就是。”

心中却道:我还能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侯云月放下心来,嘱咐道:“对了,你们要是想看书可以去无念书阁,你们的玉牌可以刷开书阁门的,那就这样,我还得去接新生,你们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