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冀课业繁重,每次去看程容只能待一小会儿,帮不上什么忙。真正照顾病号的任务落在了许国齐肩上。许总每天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送饭端水削苹果,实在脱不开身也会派人顶上。有时沈冀隔得老远都能听见许国齐手机中传出的咆哮:“鬼才信你又在医院里!!!”
“别生气呀小丽,都跟你说了是程容——不是,程容是男的啊——”
“男的又怎么样!!!当我蠢吗!!!”
“……”许国齐欲哭无泪。
沈冀实在憋不住,逮着机会把他拉到一边问:“程容生个病,连过来看一眼的家属都没有?”
“嗯,断绝往来了。”许国齐言简意赅。沈冀竖起耳朵等着下文,许国齐却一脸“就是这样了”的表情。沈冀嘴角抽搐了几下:“为什么?”
“这个还是由他本人告诉你比较好吧。”
然而沈冀越拖就越没勇气跟程容开口。
程容的恢复情况不错,加之医院床位紧张,一周之后他就改为在家调养了。沈冀难过了半天,因为之后又没有理由每天见程容了。不过事实上,他也抽不出时间。
复习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教室的墙上挂着的高考倒计时的数字牌,已经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这个转变就像扣下了指令枪的扳机,轰然一响震动了每个人脑袋里的那根弦。课间休息时整条高三的走廊静悄悄的,连平日最调皮的学生也在座位上做着习题。
直到这时,沈冀才清晰地意识到还有多少知识点没有补上,往日随意挥霍的一分一秒都变得金贵起来。奋战到凌晨已经成了常态,有时实在耐不住眼皮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