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伊戈尔轻描淡写道,“我之前在首都述职的时候不是一不小心被抓住了么,审讯后遗症而已。”
院长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开庭审判前的私刑?一群畜生!他们干了什么?!”
“没事,不要紧。”加西亚激动地站了起来,伊戈尔反倒过来安慰他,“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就是晚上偶尔失眠而已,人人都有这样的小毛病。”
“你在开玩笑?创伤后应激障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加西亚凌厉地看着他,“伊戈尔,你实话实说自己还有什么症状。”
“……真没有了。”
他们对视片刻,加西亚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不动你。安眠药我给你开,但是你自己要心里有数,挺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提前找人倾诉两句,别什么话都在心里憋着。”
“我知道。”伊戈尔说,“谢谢。”
加西亚拍了拍他的肩膀。
伊戈尔临走前,院长又想起一个关心的问题:“你妹妹温蒂……她有消息了吗?”
伊戈尔低声道:“没有,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他对加西亚点头致意,将安眠药的药瓶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市医院。
路过甜品店的时候,伊戈尔还想起要买一个今天新出的口味的小蛋糕带给阿撒托斯。
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阿撒托斯到底偏好什么口味,不管是常见的水果、还是那些有人喜欢有人不接受的诸如榴莲之类的味道,他家神明来者不拒,吃东西的时候也面无表情,就好像自己不是在享受美食,而是在进行某种必须但不厌烦的工作。
以至于伊戈尔投喂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到或许有朝一日,人们向着神供奉人间的伟业,阿撒托斯说不定也是这样可有可无但照单全收的神态。而若是有的人走到穷途末路一无所有,只能奉上一句聊胜于无的赞美时,祂也不会因此而嫌弃他们。
——这让伊戈尔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所以才乐此不疲地将自己能买到的任何零食摆在阿撒托斯面前。
快走到宾馆的时候,旁边路人的聊天传到伊戈尔耳中:“……刚才的新闻,我们市市政厅执政官的秘书跑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呀?”
“官方的报道假不了。理由是我猜的,之前他们不是一直在扯皮,说海盗从亚尔普莱港走私偷渡拐卖人口的责任到底在谁么。估计是想把秘书推出来做替罪羊,结果她不愿意坐牢就跑了呗。”
“啊,可是那还能跑到哪去?联邦外吗?”
“谁知道呢,反正不看新闻我连秘书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伊戈尔皱起眉,一手提着糕点袋子,另一只手打开了移动终端翻看新闻,脚下步伐不停,一路走到宾馆的电梯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