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伊戈尔失声叫道。

雪白画布的正中央中含着一片漆黑色旋转着的黑洞,温蒂看上去就要头也不回地走进画里,再也无法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对着静静矗立在花海中的传送门一样的画布抓过去。

倏然间,一只漆黑色淤泥般的触手从伊戈尔身后伸出来,飞快地卷住他的腰。

“伊戈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叫道。

伊戈尔动作一顿,温蒂瞬间从视野中消失,花海摔碎的镜子般破裂开来。他猛然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身,喘着气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他正坐在首都公寓的床上,而阿撒托斯则坐在他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神明问道。

“是。”梦中的画面就像真实发生的场景一样历历在目,只要伊戈尔回想就同流水一般淌过他的脑海。

“我梦见了温蒂……她让我不要再去试图寻找她。”

伊戈尔迟疑着说道:“梦里我觉得自己很愧疚,可能是因为我吃到这么多年才找到线索,而温蒂看上去也和我们分开之前不太一样。”

阿撒托斯说道:“你可以把这当作一个普通的噩梦。”

“……但您认为它并不普通是吗?”

“我觉得。”阿撒托斯思索着说道,“你的妹妹确实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我还不确定她是什么样的存在形式,但是人类不可能单凭一幅肖像画影响到你。”

昨天艾丽卡回家以后跟大人们提到了雪莉·乔伊斯家里的肖像画。

结果晚上伊戈尔就遇到了梦魇。

这当然可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觉的时候压到胸口、近期精神紧张等理由,不过……

“我刚刚看到你妹妹的表情。”阿撒托斯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她在进到画像里的最后一秒钟见到我了,那表情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果是普通的噩梦的话,她的细节也太完美了。”

他又不是没见过普通人的噩梦是什么样子。常人的梦境大部分时间都充满跳跃性的荒诞的场面,就算再怎么有逻辑也不能像现实一样面面俱到。

“什、什么?”伊戈尔磕绊了一下,“您刚才看到了温蒂?”

“我当然在你的梦里面。”阿撒托斯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最后怎么阻止你追上去?”

伊戈尔:“……”

他还以为是自己梦到了阿撒托斯。

毕竟邪神大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任这种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的关键性角色了。

“如果要是我跟上去会怎么样?”

“我想她不会让你有能力追上她的。”阿撒托斯说道,“毕竟这是她主导的梦境,要是能被你抓住那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