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只手再次把那只生无可恋瘫在地上的生物拎了起来,有点像买菜的时候拎着一条猪后鞧,“伊戈尔,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以前应该见过它。”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阿撒托斯的本体,单凭基因中刻下的恐惧,智慧生物应该还不能这么轻易地失去反抗能力。
温蒂的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带着诡异的平静:是我多想了……■■大人明明那么宠爱哥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他的气。唉,这么说现在家里勉强也算是‘皇亲国戚’吧,为什么哥哥嫁给■■大人之后我却仍然觉得害怕呢?难道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们还在不稳定的恋爱期?这么想也没错,毕竟有的时候感觉哥哥还是太低调太保守了。
哥哥平时工作那么忙,很难抽出时间来谈恋爱。而且他看过的小黄文说不定还没有我偶然间瞥见的多,都没法想象他们在夜晚单独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总不能公事公办得像上班一样吧,就算■■大人现在没有其他眷者,也难保不会对此产生不满。而除此之外必须得说哥哥几乎是完美的人类,这世上绝对没有比伊戈尔更出色的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大人眼光真犀利不愧是您,等等,我不应该这么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您不敬……
或者我这么无所适从其实门不当户不对带来的自卑心理?这让我没办法坦然地面对自己多出来的另一位兄长大人。那么要不要试试管祂叫哥哥?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太可怕了,算了吧,真的对不起。
科菲对她刮目相看了。
看来脑子里在一瞬间飘过无数思绪不仅仅是伊戈尔的特殊能力,而是苏利文家的血脉天赋。
而且温蒂思考的内容也很恐怖,各种意义上的恐怖,让少年产生了一种冲到大雨中仰头洗洗脑子的冲动。他的异能真是太危险了,总是猝不及防地知道一些根本不应该知道的内容。
而阿撒托斯和伊戈尔旁若无人的交流还在源源不断地顺着风传过来:“……其实严格来说,壁画上画的那种生物不是它们的本来面貌,我都不太清楚它们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固定的形象。因为这种生物的能力就是在复杂的时间线中穿梭,侵占自己看上的生物的身体,继承他们的一切,并在发现面临不可战胜的困境或者将旧有的资源消耗一空的时候寻觅下一个‘猎物’。”
“这个宇宙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无数个不相干的点,我可以随意地排列组合它们,抹去我不想要的部分,拉长我喜欢的那些,或者去到任何一个我觉得合适的时间点。对你们来说时间是不可逆转的笔直向前的线。而对这种生物而言,时间则像一棵大树,它们虽然无法回头,却可以了解无数的可能性,并在前方的枝丫上左右跳跃。”
“也因此,我觉得它们也许是离开这颗星球、以其他种族的身份在宇宙中游荡很长时间,偶然间察觉到这里的人类在使用它们过去曾经用到过的身体的血脉塑造出了崭新的生物。”
“碰巧那些研究员应当也使用了某些方式——也许是从它们文献中提到过的更换躯体的科技中得到了灵感——呼唤了它们。于是这些生物顺理成章地顺着联系回到这篇星球想要看看过去的灾难有没有过去。”
科菲觉得自己疯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披着黑斗篷的存在高度危险,但也许是祂对待伊戈尔的态度很平和、带着难以掩饰的善意,也许是苏利文元帅并没有丝毫敌意和抵触(也可能是他掩盖的太好了),也许是温蒂滔滔不绝的内心给了他朦胧的、这位神明也许还算好说话的印象……总之黑发少年紧张地眨了眨蓝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那、那么它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