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心里转过几个弯,已是确定他不同寻常的身份,不动声色地收起银子,含羞带怯地欠了欠身,轻声细语道:“公子客气,请随我来。”
女子带着他们穿过一楼正厅,来到二楼一处雅间,便欠身退下。
隔着一扇镂空雕花屏风,此处能将一楼景观一览无余,连同那台上坐在轻纱后蒙面抚琴的女子都能瞧见。
“那就是花玉蓉?”江纾挑了挑眉,端起瓷杯的手细细摩挲着杯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之人,目露欣赏,“长得确实不错,不愧花魁之名。”
雅间中的正是易容后的江纾二人。
净空饮酒的手一顿,手一伸将他头转了过来,无奈叹道:“纾儿年纪尚轻,勿要被美色迷惑才好。”
在此之前,江纾已将对AKIL说的那套说辞全部毫无保留地说给净空听了,并将自己真实的名字告知于他,增加可信度,净空虽还是有所怀疑,但江纾相信,至少他心里是信了八分的,不然,净空不会在听过他名字之后就直接改口喊他“纾儿”。
这称号听得他别扭得紧,曾多次向净空表示自己的不满,净空每每都说:“为何?既然要还俗,那便不能再用法号行事,何况现如今世人只知你名唤燕清,无人知晓你真实身份,我知你心中难受,却从不肯多言,但我想告诉你,我心里一直装着的是纾儿,是你,并非燕清。”
他的目光能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很好的诠释出一个痴情人面对心上人时的真情流露,大概是为了报复他之前的白莲行径。
真是记仇。
在双方都多多少少知道对方伪装的情况下,他需要待在净空身边,净空也需要他的帮助,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打破这层窗户纸,暂时维持了这种奇怪的亲密关系。
此番来逍遥楼,净空没有瞒着江纾,直接将计划告知。
他原先设想的没错,净空确实早已跟美姬搭上线,意图拉任天洪下马。
而那位美姬,此时就在台上,正弹着凄凄惨惨引人悲切落泪的曲调,一曲终了,尚未有人从曲境中脱离,隐约还能听见呜呜掩面哭啼声,得等过了半晌,一人掌声响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掌声如洪水般爆发。
江纾不为所动地放下杯盏,眉目间甚至还带上几分惋惜:“把灵力放在这等事情上,真是小题大做。”
净空却替她答道:“每个人天生追求不同罢了。”
“师兄刚得到我...就肖想别人了吗?”江纾一听这话,眼眶立马见红,抬起头控诉地盯着他,活像净空就是那个负心汉。
这几天来,江纾总会逮着机会就撩拨,且每次都在他快要亲上时就马上捂住他的嘴,直把他心头的火蹭得旺上不少。
净空面色暗了暗,俯身朝他靠近,连声音都下沉不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
没等他把话说全,江纾突然把头往后仰,大声道:“我知道了,如果哥哥真的喜欢她,我会让出位置,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
与此同时,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来人生得妩媚动人,身着白衣轻纱薄裙,头上别着翡翠玉簪,极为朴素的打扮,却更衬得一身冰肌玉骨,她眉间一点红色朱砂,一对饱含秋波的眸子扫了过来,柔声道:“公子真有雅兴。”
被人撞破好事,再大的雅兴也减退不少,净空坐直身子,眼睛盯着目露狡黠笑意的江纾看,对她言简意赅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