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几声古怪的大叫,这才注意到我扒人的时候,地震过去了。大地的嗡嗡声和房屋的倒塌声没有了,依然是尘埃遍地,但比地震时安静许多。
我余光撇到几下闪光,扭头一看,当场吓得腿软,差点儿和那人一起瘫在地上。只见不远处,一个满头满身土的人,右手提了一把大刀,正砍向一个刚从上爬出来的人。大刀起落间,一声嘶叫伴一道血光,在昏暗的晨光中惨淡又诡秘。被砍的人颓然仆倒,提刀者转身又去砍几步外的另一个人。
我肝胆俱裂,张了嘴,可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心里明白着呢,这决不是北京! 从我身边的人手脚上沉重的镣铐上来看,这儿可能是个监狱之类的地方,但这镣铐决不是现代的用品,更重要的是,警察叔叔决不会用个大刀片子大砍一通的!
难道大地震扭曲了时间的走廊,把我从一个地震中送到了另一个震中 - 只是在不同的岁月里
但我怎么向这位大刀先生讲清楚他会不会一下子就用大刀招呼了我
我马上的反应是拔腿就跑吧,可我身边这位此时正死死扣着我的左臂。我有心一脚揣他到一边上去,但那样这人肯定活不成了,本来腿就断了,不等着让大刀先生砍吗
怎么办哪! 先一起逃命吧,实在不行了再昧了良心扔下这人,我日后想起来也不会心虚,毕竟尽力了呀。
我弓了身,把左肩顶到那人的左腋下,左手从下握住那人的左肩,右手反手探到那人的右大腿根处……哈,我知道这人是个男的了,但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我双手一紧,那人一下横卧在我的双肩背包上,我一伸腿战了起来。那人哼了一声。还好,不太沉,比上次我替我父母背的那袋五十斤重的米也重不了多少。
背向着那个大刀先生,我抬腿走下土和砖的废墟,心中感慨着:多亏了这十来年的自行车和各种体育锻炼啊,对,还有军训和近一年的爬山运动!
我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身体属于健美类,可比那些一把骨头的女孩儿们还怕自己没有幸存能力。我危机感特强,看了泰坦尼克号后,就拼命地游泳,每次不游上千米不走。心想哪天坐船出事,自己可别靠了木板才能活命。尤其在江河里,我游几下子就上了岸,多好! 看了世界末日的战争后,就常长途步行和爬山,怕有一天要逃命的时候,自己跑不远。但只要比多数人跑得快,我的机会就多很多!
我捡平地落脚,想走出这一片砖砖瓦瓦。走了也就十来分钟,我已经大汗淋淋了,看来平时的锻炼,还是不够! 抬眼望去,已快到跺跺砖瓦堆的边上了,更可喜的是,瓦砾尽头是一片树林,林前,有一匹正在吃草的马! 马上还有鞍! 这简直是童话故事啊! 我的白马! 实际上这是一匹棕色的马,但此时不是讲究细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