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听程远图在地上胡言乱语:\"云起好风采! 明眸皓齿,顾盼含情,可惜不是女子,否则我……一生无憾……\"

我止了笑,醉醺醺看向佑生,见他正低头看着我。月光下,他的神色悲伤,却依旧似平静无波。我忽想起大内高手是他的老师,想来他也曾挥剑月下,身影婆娑吧。

想着就闭上眼,头靠着他的肩膀,把手掌按在了他的胸前心口,慢慢地揉来揉去,听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双肩松弛下来。

再看他时,那悲伤不再,他的柔和之中有种无法言喻的关怀。我仗着酒力,忽然非常大胆,抬起手指轻轻地摸过他的眉毛,一边另一边,摸过他的鼻梁,摸过他的唇,上边下边,我的手指拂过他的鬓角,脸庞,他始终看着我,身子没有动一下,眼睛半合下来,眼中月光流动……我睡意渐浓,垂下手臂,依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喃喃地说:\"佑生,我好想你,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在想念你……你好远啊,我贴着你的时候都觉得你太远……\"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睡去,天又下雨了。

王爷

那天夜里,佑生的健仆把程远图抬了回去,把佑生和我推回了我的小屋。而佑生抱着我,坐在轮椅上过了一夜,直到我次日醒来。

两个月后,传来了程大将军大捷的消息。大家都说,程将军有万夫莫挡之勇,竟引2000亲兵,夜袭敌营,直捣敌军主将大帐,斩了领帅之人,然后放火烧营,与大军里应外合,彻底歼灭了入侵之敌。皇上闻龙颜大悦,问程将军要何封赏,程将军请求回皇城一月,与故人相聚。

七孔煤和一芯炉卖得越来越好,有消息传来,说皇城要来人看一看我们的场子,能不能在皇城附近也建个工厂。我对淘气说:\"咱们的狗屎运越来越多啊!\" (某人:我也无语了我。)

佑生来得少了些,大概因天气渐冷。我有心告诉他不用来了,可我又下不了这个狠心,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我越来越希望见到他,这让我心惊胆战。如果我守不住我的心,最后死得必然很惨。

自从我醉酒之后,有些东西变得很微妙。当我们并肩坐着时,他有时会轻轻把膝盖靠上我的腿,而我能心跳肉跳地不挪开。他有时会似乎无意地把手搭在我前臂上,停留到我终于动一下。我曾经有过三年风月,他有三房妻妾,而我们干的这些,就象是十一二岁的早恋儿童天天琢磨的勾当。谁有病啊,我该怎么办哪!

这冬初的一天,佑生终于来了。他穿了一件棉袍,同样的蓝颜色。我在羽绒服外罩了一件暗色棉袍,比他显得还胖。怕小店太冷,我就选了一家好的餐馆,我们照旧在角落里找了位子,并肩面墙坐下,开始聊天和读书(河边已太冷)。

和往常一样,我会把我干的事汇报一下,而他对他的行踪滴水不漏。我狂谈一些社会见解,他只微笑不语。相处越久,越觉得他有大段大段时间的沉默,而我有可能被话活活憋死。

我小时候经常被我爸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是,您可能不把我当哑巴卖了,可我不说话,就活不下去了,您把我当尸首卖了就是了。

在大学里,有一次,争论时,我正在兴头上,一位同学想起身离去,我站在门口,双手扶了门框说:\"不许走,我还没说完哪!\" 那位同学哭道:\"我得去上洗手间了,等你说完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