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开玩笑又好似语重心长地说过‘人类都是像玻璃一样易碎的脆弱生物,和我们这样老天爷赏饭吃的天之骄子不一样。’
喔,真是神一样的发言啊,他翻了个白眼,继续用筷子夹着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鸡腿,企图转移话题改变注意力的计划失败便哀嚎响起。
只是,虽然好像不当一回事的漠不关心,其实是不想面对的逃避现实,嘴里嚼着米饭食不知味,不认为全是虚假,感到的是越发和半只脚踏进黄土里的老头子一样的疲倦。
即便这个生根发芽的信念看上去有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也默默无言。
濒死了后会以一种老天爷觉得有趣的方式重新活过来,而其他人无疑是在慢性自杀,更多的是像一个小气泡,噗的一下破灭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像上个世界不产生更多关系或许是最好的生存方式,而柳林林……
秦时的手指不由得揉搓了一下,在回忆之前相互信任时的温顺触感,足够温柔令人怀念和舍不得,甚至能隐约品尝到蜂蜜一样浓稠的甜味,泡在水里也化不开。
但也仅此而已了,师傅的话始终是束缚着频繁闪着警告。
又一次劝服了自己,整个人站在这里,又不是完整地站在这里,可又是该死的沉着冷静,比任何一个时间还要来得道貌岸然。
那种感觉又来了,柳林林怔愣了望着秦时,一个似曾相识却从来没有交谈过的秦时,老天爷,他简直要癫了。
莫名其妙的难过涩得像发了霉,仅仅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就让人呼吸困难,不符合及时行乐的准则,可就是像个傻子一头栽进去,最想留住的是梦的泡影。
少年想试着爱上他,哦,对着一堵硬邦邦的墙表达爱意,一边心跳加快、红了脸或许还会晕倒,柳林林突然想笑,真傻,唉,真傻。
大概只能坐在地上看着那堵墙,也许天荒地老,也许有一天可能真的会突然有了生命对自己笑一下,静静等待着一个让人叹气和期望的美好梦境发生。
有人先一步结束了这场折磨所有人的严刑拷打,秦时对屋内还在泣不成声的贴身婢女说:“庄主夫人怎么会死?”
婢女哭道:“我端早膳回来就看见夫人倒在椅子里,毒酒流在地上滋滋冒烟,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夫人。”
秦时说:“柳林林,你和婢女一同前去,把这件事告知扬罗让他来处理。”
就在柳林林准备要离开这个房间时,秦时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在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路上,尽可能多拖住对方一些时间。”
他的眼底流露出疑惑,很想问秦时为什么要这样吩咐,但眼皮子一眨,疑惑便转瞬即逝恢复了平静。
不管怎样一定是用意,至于是什么自然会告诉自己,而此时要做的只需要相信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扬罗那里。”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秦时一个人。